《亲密的分离》 杨以赛解读

《亲密的分离》| 杨以赛解读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今天为你解读的书是《亲密的分离》，副标题是“当代日本的独立浪漫史”。这是一本借日本社会的离婚现象，来探讨当代亲密关系的书。

在日本，离婚早已是一件普遍得不能再普遍的事了。日本的离婚率从1947年起便一直在攀升，到2015年达到了1.81%，这之后虽有所下降，但离婚率在下降的同时，结婚率也在下降。根据日本国立社会保障人口问题研究所的调查，日本到50岁仍未结婚的人群正在迅速增加，在2020年，男性数量达到28.25%，女性达到17.81%。而据预测，到2035年，日本将有半数的人口是单身 ，因此有学者称，日本正逐步进入“单身社会”。

这样的一种现象引发了美国文化人类学家艾莉森·阿列克西的关注。阿列克西毕业于耶鲁大学，现为密歇根大学亚洲语言文化和女性研究系的副教授，她长期关注日本社会，尤其是当代日本人的家庭生活和亲密关系。阿列克西在日本展开了一个长期研究，2005年至2006期间，她采访了大量准备离婚、正在离婚和已经离婚的人士，然后又在2009至2011年间进行了多次回访。之后她又花了多年时间写作，最终在2020年出版了今天我们要介绍的这本《亲密的分离》。

你可能会想说，如果我们并未结婚，或者并未打算离婚，为什么要来看这样一本关于离婚的书呢？其实在这本书中，离婚只是一个切口，阿列克西是在借离婚讨论现代社会人与人的关系，尤其是亲密关系。比如是什么在影响我们对于亲密关系的认知？现代人在亲密关系中遇到了怎样的困境？我们究竟想要追求怎样的亲密关系？这本书将带领我们重新认识和思考这些问题。

好，话不多说，接下来我将分两个部分为你解读这本书。第一部分，我们来了解那些准备离婚的人在想些什么，他们究竟为什么要离婚？借由这个问题，我们来探讨现代社会婚姻和家庭观念的变化，以及这样的变化，会带来怎样的影响？第二部分，我们来讲讲离婚之后的人会经历些什么，以及他们对于亲密关系会有哪些新的感悟和思考？

我们进入第一部分。我们先从安藤麻里子的故事讲起，安藤麻里子和她的男友就读于同一所大学，毕业后都在东京的金融行业工作，两人的工作强度都非常大。快25岁的时候，麻里子的男友觉得是时候结婚了，麻里子不反对，但意愿并没有那么强。她认真考虑了自己想要从婚姻中得到什么，最终她向男友提出了两个条件，一个是婚后住所要离她母亲近，以方便照顾她年长的母亲，二是她想要结婚后也一直工作。麻里子的男友答应了这两个要求，他们在2000年结婚了。

但没过多久，他们俩就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虽然麻里子的丈夫遵守了承诺，让麻里子继续做她的全职工作，但他同时也希望麻里子能够承担从打扫房间到洗衣做饭的所有家务，在他看来，这是妻子分内的事。麻里子在过了一年这样在职务和家务高强度连轴转的日子之后，最终选择了离婚。

作者阿列克西在本书一开始就讲到麻里子的故事，是因为她觉得这个故事很有代表性，它揭示出了现代婚姻当中一个普遍的困局，那就女性所向往的婚姻模式与男性所向往的婚姻模式似乎出现了一些错位，包括婚姻当中各自的经济情况、劳务分工、对未来的规划等等，都错位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们经常谈论一起离婚背后双方情感状况的变化，但阿列克西在这本书中提醒我们情感状况变化的背后是经济状况的变化。就拿日本而言，要分析日本当下离婚率的攀升，以及人们婚姻和家庭观念的变化，就必然要分析日本在这些年来经济状况的变化。

二战结束后，日本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之一，从1946年到1976年，日本经济体量增长了55倍，堪称“奇迹”。很多学者探究过这种超速增长是如何实现的，其中最不容忽视的一个原因是，由大公司、日本政府部门和政客合力打造出来的一套劳动雇佣机制。

在这套机制下，性别差异被进一步深化，男性和女性被推向了完全了不同种类的劳动。其中，男性更可能得到长期雇佣的职位，从制造业蓝领工人到商业应有尽有，而女性则更可能应聘到那些非常规、工作时间灵活、边缘化的岗位。“工薪男”这个词就是在这个背景下产生的，它指的是一大批日本过劳的男性白领阶层员工，他们很早就去上班，下班之后也不能回家，要参加和同事的“团建”活动，或者去和客户拉关系，回到家的时候，孩子已经睡了，第二天醒来，又开始新一天的循环。这一批勤奋、忠诚、刻苦的工薪族男性是日本战后复苏的重要推动力。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做到这样的勤奋、忠诚、刻苦，除了如终生雇佣制等制度上的动员和保障，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是，他们无需操心家庭。他们日常生活的一切，包括洗衣、做饭、付账单，都是由他们妻子来完成的。一项1981年的调查显示，在日本，丈夫一天中做家务的时长不到20分钟，其中还包括了照顾小孩。

但在经济腾飞的年代，所有人都认可这样的一种劳动分工模式。妻子愿意承担家务，丈夫愿意在外打拼，妻子会这么选择和要求她们的丈夫，而丈夫也会这么选择和要求他们的妻子，于是就形成了一种特定的婚姻和家庭模式。

这种模式一度非常稳固，因为妻子需要一个经济来源，而丈夫也需要家务帮手来维持上班挣钱的日程，双方都实实在在地需要对方。但另一方面，在这种模式下，夫妻双方在劳动场所、爱好、社交方面又是各过各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脱节的，这个危机也是实实在在的。后来随着日本经济发展的停滞与下滑，这个危机彻底爆发了出来。

自1989年起，由于房地产泡沫的破灭，日本经济开始急速下滑。1992年到1999年，日本的平均国内生产总值每年只有百分之一的增量。日本大公司的利润大幅下降，就业机会也大幅减少，其中又尤其是年轻人的岗位减少了。企业不再像以前那样雇佣终身制员工，而是开放了更多合同工及兼职岗位。年轻的男性和女性一下子面临同样的处境：要么一辈子做没有福利保障、不稳定的兼职，要么就是做合同工，合同工的工作内容和工作时长和终身职员工没什么不同，但他们的薪水却只有全职员工的一小部分。

在这样一个背景下，男性不再是家庭中稳定的经济来源了，原来作为日本经济辉煌缔造者而备受尊重的工薪族男性，眼下成为专断、粗鲁、充满控制欲、没有情趣，也没有技能的代表。而女性虽然在职场上的形势仍然严峻，但男性如今沦落到也要去竞争那些非常规、不稳定、没有保障的职业了，从这个层面来看，女性和男性站在了同一起跑线。正是由于这样的一种转变，原来的那种“男主外女主内”的婚姻模式变得难以为继了，纷纷开始解体。在作者阿列克西看来，这便是日本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离婚率不断攀升的一大缘由所在。

在旧的婚姻模式难以为继的同时，社会上也涌现了一套对婚姻和家庭的新的愿景。作者阿列克西观察到日本大量关于婚姻的书籍、咨询，还有电视节目，在谈及如何避免离婚的时候，会反复给出两个建议，第一个是夫妻之间最好不要互称“孩子他爸”“孩子他妈”，第二个是婚姻中最好直接说出“我爱你”。我们可以从这两个建议中看出今天我们向往的婚姻模式是怎样的。

第一个建议指出夫妻双方不要再依据各自的家庭角色来称呼对方，放在以前，这样称呼是家庭重视亲子关系的表现，但今天这可能意味着对个体的不尊重。在日本，女性在婚姻中常会面临这样的不尊重。作者采访到一位50岁出头的女士，她与丈夫离婚的一大原因就是，丈夫从来只称呼她为“喂”。她说：“丈夫回家之后，他要吃饭时，只说吃饭，然后吃完饭，又一句洗澡，最后一句是睡觉，都是这种没头没尾的命令，一句‘喂’就完事了。”这在今天是不可接受的了，对称呼的要求，实质上是一种对于自我的强调和保护。哪怕是进入婚姻，我们也应该保持独立的自我，这是我们今天的共识。

第二个建议背后其实也是同样的意思。在以前，日本推崇一个叫做“空气般的爱”的俗语，它是说两个人关系的最好状态是通过行动而不是言语来表达爱，如果一个人把爱说出来了，那说明他和对方的感情并不深，所以才需要用表达来弥补感情的缺失。二战后早期，夫妻双方都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无需过多沟通，感情都在空气里了。但今天这显然不行了，今天我们强调要说出“我爱你”，当中的重点不在于“我爱你”三个字，而是一种沟通和表达的态度。这意味把对方当成一个和自己不一样的人，要借助不断的沟通来了解和确认彼此的兴趣、爱好、心意和感受等。如果说原来的婚姻关系重视的是职责与义务，那今天我们则更追求的是一种在充分沟通的基础上，基于相通情感和兴趣所组建的关系。

总的来说，今天我们更加强调“自我”了，在这个逻辑下，最稳固和最理想的婚姻应该是两个独立的个体结合而成的婚姻。但说是这么说，实际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呢？阿列克西在采访中发现，前面我们提到的这两个婚姻建议，在现实生活中执行起来非常困难。阿列克西说，今天我们既想要独立的自我，又想要亲密的关系，这两者之间实际是有矛盾的，现代社会对独立和亲密的双重强调，让婚姻变成了一件让人压力很大的事情。

阿列克西在书中讲到悦子女士的故事。悦子女士37岁，她通过社交软件认识了45岁的矢野先生。矢野先生创立了一家成功的设计师事务所，但他在跟悦子相处的时候，却什么都不想做。他不做饭，饭后也不会帮着收拾，甚至有时候连开红酒这种事，也会大喊让悦子来做。他还常常给悦子打很多电话，完全不管悦子是不是在忙。悦子对此感到很烦，也感到没有被尊重，但与此同时，她又不得不承认，她有时候能在这种相处模式中感受到一丝乐趣。悦子在书中坦白说：“被需要和被依赖的感觉有时候是很好的。”

悦子女士不是个例，阿列克西在采访中听到了很多类似的言论，它们都显示出现代女性在婚姻中面临的拉扯：依赖但又不能过度依赖，独立但又不能过度独立，自我但又不能过度自我。不仅是女性，男性也面临着类似的拉扯：担当但又不能过度担当，不能让人觉得这是在对男子气概的显摆，需要但又不能过度需要，因为过度需要可能意味着自私和自恋。于是，关系中的男性和女性都像是在走钢索，稍有不慎，可能就掉下来了，这是现代婚姻的常态。

到这里，我们差不多把日本社会的离婚现象，以及这背后的婚姻和家庭观念的流变介绍完了。总结一下，经济结构的变化，带来了婚姻和家庭结构的变化。旧的婚姻观念不再被人所接受，尤其不被女性所接受，但新的婚姻观念又并没有把我们带向更好的婚姻，它只是让婚姻这件事情变得更加令人焦虑了。用作者阿列克西的话来说，如今每个人在进入婚姻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在想这段婚姻结束的时候是什么样了。因为在来自传统与现代、私人与公共的各种观点的夹击下，婚姻确实变得前所未有的难了起来。

眼下离婚越来越常见，那离婚之后究竟会怎样呢？离婚后的人会面临一些什么，以及他们对于亲密关系又会有怎样新的感悟呢？接下来的第二部分，我们就来谈谈这个。

我们先来讲阿列克西采访到的佐藤女士的故事。佐藤女士婚后生活并不开心，她的丈夫出轨，并且有了孩子，丈夫提出要离婚，要去跟那个女人结婚。所有人都觉得佐藤女士应该立即离婚，但佐藤女士却在丈夫提出离婚二十多年后才同意离婚，原因是她担心离婚会对她自己和她的孩子有影响。佐藤女士之所以如此担心，是因为对离婚的污名化。在日本社会，离婚污名尤为严重，它极大影响着人们在离婚后的生活，尤其是女性的生活。

受东亚传统的影响，离婚在日本被视为是一种失败和耻辱，离婚后的人在找工作、找配偶、升学等方面都会受到限制。也因此离婚与贫困之间的联系很紧密，离异女性的贫困率高得惊人。一项21世纪初的调查显示，74%的日本离异女性，64%的离异母亲年收入低于3万美元。在日本的收入分布中，这是属于最低的那一档了。原因具体来讲有两个，一个是日本的劳动力市场高度性别分化，离异女性要么选择中等收入的临时岗位，要么选择低收入的长期岗位，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第二个是，日本的法律系统没有能力强制执行子女抚养费判决，很多母亲得到的抚养费数额会比协议数额要少，因此她们很容易入不敷出，陷入贫困。

在今天，对离婚的污名化现象可能稍有好转，年青一代中不太会因为离婚感到被歧视，但是这并非是说离婚就毫无影响了。书中讲到安藤女士的故事，安藤在30岁出头的时候离婚了，她有一份高薪的工作，没有孩子，离婚没有对她的生活质量造成任何影响。但是她还是会有一些因离婚而感到不自在的时候。比如在职场上，她是一名商业咨询师，有很多来往密切的客户。离婚后，安藤面临要不要改姓氏的问题，只要一改，所有人都会知道她离婚了，为了避免这个麻烦，安藤没有改姓，还用的是前夫的姓氏，她只和办公室里最亲近的同事讲了事情的经过。生活中，安藤不缺约会对象，但是一旦要向对方提起自己离过婚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总是感到犹豫和害怕。她说：“如果有个我喜欢的人，对他说出真实情况挺难的。”这都说明了，哪怕到今天，离婚仍然是一件扎眼的事情，对婚姻的污名化仍然在困扰着婚姻中的男女。

阿列克西在书中说，今天有很多论调在说离婚的好处，尤其是对女性的好处，似乎女性一离婚就能获得主导地位。但在她的研究中见到的却是另一幅图景，也许确实有一些女性在离婚后获得了自由、稳定、充满了更多可能性的生活，但也有大量的女性在离婚后陷入贫困，她们逐渐丧失了对自己和对生活的信心。阿列克西采访到的梅子女士在书中很坦诚地说：“结婚以前，我可有魅力了，男人们总能注意到我，但现在呢，没工作，没人喜欢，没自信，真的啥都没有了。”

除此之外，在日本，关于离婚还有一种很主流的论调，它是说离婚之后，你会很难再建立关系，最后不得不与世隔绝、孤独终老。这确实也是有可能的，很多人正是害怕老无所依，所以坚持没有离婚。但阿列克西在研究中也发现，这并不是绝对的，离婚割断了我们的一些社会关系，但也有可能促成一些我们此前从未体验过的新的关系形态。

20世纪90年代以来，日本的心理咨询产业逐渐发展壮大，人们在遇到婚姻问题的时候，会越来越多地去寻求心理咨询方面的帮助。阿列克西采访了一位叫做关口洋子的女士。关口洋子创办了一家高端咨询中心，提供一系列婚姻咨询的服务，除此之外她还经常举办讲座，传授离婚相关问题的处理办法，比如如何划分财产、如何就监护权达成一致、如何协商离婚条款等。

洋子还会在每月举办一次工作坊，来参加的大部分是女性，她们会在一个女性咨询师的领导下，一起来讨论亲密关系中存在的问题。阿列克西出于研究，也去参加过一次，那一次工作坊讨论的内容是关系中的沟通，咨询师带领着在座的所有人思考沟通方式如何影响沟通内容，并且还让大家相互练习学到的沟通方式。工作坊结束后，如果时间合适，大家会一起去吃饭，吃饭的时候会更加直接地聊到自己的生活。阿列克西发现这一群参加工作坊的女性很容易就成了好朋友，除了参加常规的小组活动以外，她们还会一起聚餐、看电影、短途旅行，相互之间谈论了很多高度私密的话题，也分享了很多鼓舞人心的经历。

阿列克西在书中说，工作坊传授的内容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场所提供了一种互助和建立新关系的可能。这一群人是因为在婚姻上的分离而团聚在一起的，她们结成朋友，一起探索关系的新的可能：如果没有了爱情，友情是不是也可以呢？如果还要继续追求爱情，那我们应该追求怎样的爱情呢？

阿列克西在这个工作坊认识了一位叫做良子的女士。良子女士五十多岁，她的老公多次出轨，而且对她极为冷淡，良子很确信她是要离婚的，但她想等日本新退休金方案通过再离婚，这样她就可以分得老公一半的退休金了。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良子结识了一位与丈夫性格完全相反的男士，他聪明有趣又充满活力，而且他和良子一样，喜欢逛博物馆、看电影，还有旅行。良子和这位男士后来谈恋爱了。她搬离了丈夫的家，但也没有和男友住到一起。良子说她更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她既可以享受独居，又可以享受亲密，独立但又拥有伴侣，再好不过了。

除此之外，阿列克西在书中还讲了不少故事，他们都展示的是离婚之后人们所组建的新型关系。事实上，阿列克西讲述和分析这些故事，都是为了打破主流对于离婚单一且刻板的认识。她在书中所揭示的是，无论是男性和女性，并不是离婚了，就取得绝对的胜利了，相反离婚很有可能把你带向一条更加险象丛生的道路，你将不得不直面贫困与孤独。但与此同时，离婚也并不意味着我们在亲密关系上就彻底失败了，以至于可能要面对无依无靠的结局，相反离婚可能给我们了一些组建全新关系的机会，说不定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能探索到一种更适合我们自己的亲密关系模式。从这个层面来说，离婚是终点，也是起点。

好，到这里，这本书就为你介绍完了。我们再来回顾总结一下。

在这本书中，作者艾莉森·阿列克西以“离婚”作为切口，讨论了当代日本家庭和婚姻观念的变迁，以及这种变迁是如何影响人们的日常生活的。艾莉森·阿列克西格外注重政治经济学的视角，在她看来，婚姻状况的变化和社会经济状况的变化是分不开的。二战之后，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当时的经济结构下，形成了一种“男主外女主内”的婚姻和家庭模式。但20世纪90年代以来，日本的经济放缓乃至停滞，经济发展的模式出现了很大的变化，这导致了原来的那种婚姻和家庭模式面临解体。

新的经济模式下，人们在各个领域都在强调“自我”，理想的婚姻变成了基于两个独立自我组建的婚姻。但阿列克西指出，这套观念可能确实清除了一些原来的关系模式中落后的地方，但它也带来了新的问题。它既强调独立，又强调亲密，它要求我要有不依赖关系的能力，又要求我们要有在关系中交心的能力，如此一来，关系变得是一件让人压力很大的事情。这种独立与亲密之间持续的拉扯，可能是现代人如此害怕孤独但又害怕关系的根源所在。

此外，阿列克西也在书中谈及了离婚之后的情况。离婚之后的情况并不如大众所说的那么好，但也不如大众所说的那么坏，主流的论调与现实并没有那么贴合。阿列克西在这本书中向我们展示的是，婚姻是复杂的，离婚也是复杂的，甚至说，任何的亲密关系都是复杂的。我们很难说什么样的亲密关系一定是好的，什么样的亲密关系一定是坏的，我们也很难给出一套建议，告诉你这样做就一定能收获好的亲密关系，避免坏的亲密关系。阿列克西在书中说，只有先认识和承认到这当中的复杂，我们才会做好准备去承受亲密关系的代价，以及做好准备去追寻、探索，甚至是创造新的、更适合我们自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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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

1. 如果说原来的婚姻关系重视的是职责与义务，那今天我们则更追求的是一种在充分沟通的基础上，基于相通情感和兴趣所组建的关系。

2. 只有先认识和承认到这当中的复杂，我们才会做好准备去承受亲密关系的代价，以及做好准备去追寻、探索，甚至是创造新的、更适合我们自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