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死亡》 田牧歌解读
《现代死亡》| 田牧歌解读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今天为你解读的书是《现代死亡》。
不管在哪个时代、哪个地方,死亡都是一个带有禁忌属性的话题。虽然它是所有人生命的共同终点,是人生的必然事实,在它面前没有人是例外,但因为死亡带来的后果实在太过沉重,所以在日常生活中,我们还是会尽量避免与他人,尤其是与自己深爱的人谈及死亡,甚至不愿在脑海里思考死亡。
不过,我们真的该回避死亡这个话题吗?即便是生活中的琐事,我们也常常投入相当多的精力于其中,那死亡作为人生的终点,我们显然没有理由视而不见、避而不谈。它事关每个人看待人生的方式和态度,事关每个家庭的未来和幸福。
更重要的是,随着现代医学的快速发展,死亡也在变得越来越复杂。在过去,死亡往往来得很早很突然,人们面对死亡时其实没多少拖延手段,所以死亡带来的悲痛相对短暂和简单。但如今,更先进的医学手段延长了我们的生命,也给了我们更多与死亡抗争的工具,所以渐渐地,生死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死亡之前的拉锯变得持久,由死亡所带来的沉痛也愈发漫长和折磨。因此在死亡真正到来之前,我们更应该去认真思考和死亡相关的种种议题。
本书作者海德·瓦莱奇就这些议题给出了他的思考。瓦莱奇出生于巴基斯坦,目前是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的助理教授,杜克大学医疗中心的心脏科医师,同时还是一位作家,他多次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等医学期刊发表论文,也定期为《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等报刊撰稿。
直面生死是瓦莱奇日常工作中不可避免的一个环节,在亲眼见证无数挣扎与别离之后,他有了对死亡的更深入认识,并在书中与我们分享了关于死亡的种种思考。那接下来我就通过三个部分,和你一起聊聊现代社会的现代死亡。
第一部分我们先说说,死亡背后的生理机制是什么,现代医学又是如何改变死亡的原因、时间和地点的?第二部分接着再谈谈,我们该如何定义现代死亡?最后让我们一起去思考,该如何客观权衡治疗,理性对待死亡?
好,让我们先说说,死亡背后的生理机制是什么,现代医学又是如何改变死亡的原因、时间和地点的?
死亡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的必然性,所有人都会死去,没有例外。可你有没有想过,生物为什么会死呢,难道我们就不能一直活下去吗?换句话说,到底是什么生理机制决定了死亡呢?
要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还得从生命的最基本单位——细胞身上寻找答案。人体由约30万亿个活细胞组成,正是这些活细胞的协同配合支撑起了我们的生命,可以想象,如果这些细胞批量死亡,数量少的话还好说,但如果数量达到一定程度,那生命的基础就会遭到动摇。
问题就在于此,死亡同样也是所有细胞的最终归宿。人体细胞有三种死亡方式,分别是细胞坏死、细胞自噬和细胞凋亡,用大白话说就是被杀死、被饿死和自杀。其中细胞坏死相当于细胞被杀死,是一种非正常的死亡方式。细胞自噬相当于细胞被饿死,很多因素都可以开启这个过程,比如当细胞缺少营养物质时,它会吃掉自己残次或多余的部分,严重时就可能导致死亡。细胞最重要的死亡方式当属细胞凋亡,凋亡本质上是细胞的自杀,当一个细胞过度衰老或者对生物体不再有用时,就会启动凋亡程序,自我了结生命。
我们身体里的细胞在不断增殖,也在不断被杀死、饿死或自杀,这其实会形成一种动态平衡,如果这个平衡能够保持下去,那我们就能维持健康。但可惜的是,这个平衡注定会被打破。
上世纪60年代,美国生物学家列奥纳多·海弗利克发现,人类细胞在体外培养时,能够增殖分裂的次数是有限的,一般分裂40至60次后就会衰老死亡。后来,脊椎动物正常体细胞的分裂次数极限就被称为海弗利克极限。多说一句,包括植物细胞在内的很多细胞是没有这个极限的,我们这里讨论的是人类的死亡。那人的体细胞为什么会有这种极限呢?科学家们发现,其实根源出在端粒身上。端粒是真核细胞染色体末端的一小段DNA-蛋白质复合体,它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细胞每分裂一次,端粒就会缩短一点儿,短到一定程度,细胞就会进入衰老状态,然后就会启动凋亡程序自杀。
所以从功能上讲,端粒其实很像细胞的死亡计时器,随着人年龄的增长,人体内细胞的端粒长度不断缩短,越来越多的体细胞陆续进入死亡倒计时,细胞增殖与死亡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人也就迎来了生命的终点。
那端粒就不能不缩短吗?其实是可以的,端粒酶就能在细胞复制后延长端粒的长度。但你可别以为端粒酶是永生的希望,其实它是死亡的先兆。端粒酶因为功能极其特殊,所以平时发挥作用时会受到细胞的严格限制,只有特定细胞才有资格使用端粒酶。唯一的例外是癌细胞,癌细胞会越过原本应有的使用权限,违规地用端粒酶延长端粒长度,从而让自己避免凋亡的命运。也就是说,在适宜的条件下,癌细胞不被杀死或饿死的话,可以无限增殖,近乎“永生不死”。
因此永生就成了一个悖论。我们要想永生就需要细胞永生,正常细胞受到海弗利克极限的约束无法永生,而突破这种约束近乎永生的又只有癌细胞。永生无法实现,死亡终究不可避免,这就是死亡背后的生理机制。
不过,虽然死亡的最终结局无法被撼动,但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死亡的其他方面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死亡的原因、时间、地点等都是如此。
死亡原因的变化非常明显。在过去,人们死亡的最主要原因往往是传染病和各种意外事件。以作者引用的一项研究为例,在1812年的美国波士顿,全年942例死亡中,结核病造成了其中的221例,新生儿腹泻造成了57例,死胎造成了49例,其他死因还有雷击、难产、精神错乱、寄生虫病等,只有不到3%的人死于“年老”,只有约1%的人死于癌症。但从1850年之后,随着疾病细菌学说的提出,医疗卫生制度开始建立,麻醉与疫苗技术蓬勃发展,传染病和意外事件已经不再是发达国家的最主要死亡原因。以美国为例,越来越多的美国人死于心脏病、中风、癌症、糖尿病、阿尔茨海默病等慢性病。毫无疑问,现代医学已经彻底重塑了人们的死亡原因。
与之相伴的是,死亡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晚。有研究指出,从几万年前的石器时代直到19世纪,全球人类的平均寿命一直都不到30岁,然而在现代医学出现后,人类的平均寿命就开始迅速上升。比如在美国波士顿,1812年男性的平均寿命只有28岁,女性只有25岁。而根据美国疾控中心的数据,美国全国2021年的人均预期寿命为76.1岁,是两百年前的大约三倍。在过去,死亡往往来得很早,但如今死亡的到来要晚得多。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死亡的地点也出现了变化。以前人们一般会在自己的家里彻底闭上双眼,但如今,躺在自己的床上死去越来越成为一种奢望。作者引用的一项研究发现,如今全球约有2/3的人最终在医院或养老院等公共机构中走向死亡,对于65岁以上的人群来说,这个比例则上升到了4/5,而且病人越年迈、越临近死亡,一般就越少在家中离世。这种死亡地点的变化,是多种因素叠加导致的,但显然,现代医学的发展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现代医学重塑了死亡的方方面面,所以作者在讨论如今的死亡概念时,在前面加了“现代”这个前缀以示区分。现代死亡有了更强的时效性,但它的定义却比以前更模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第二部分我们就来说说,该如何定义现代死亡?
在我们的一般认知里,生和死之间的界限很清楚,活就是活,死就是死,给死亡下个定义好像并不困难。但如果仔细研究这个问题,你会发现答案可能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要定义什么是死亡,就得先定义什么是生命,可你知道吗,就连“生命”这个我们再熟悉不过的概念,至今都没有学界公认的定义。
所有给生命试图下定义的尝试,都会被无穷无尽的反例推翻。比如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德国科学家赫尔曼·穆勒曾提出,区分生命与非生命最基本的特征是自我复制的能力,他认为这就可以成为对生命的定义。但其实,这个定义的漏洞很明显,自然界中的晶体就有自我复制的能力,但它显然不属于生命。再比如,美国航空航天局对生命的定义是:具有达尔文式进化能力的自我维持化学系统。作者认为这个定义已经很完善了,但还是有漏洞,比如病毒不能自我维持,但它在细胞里却能表现出生命活动,那病毒到底算不算生命呢?这个定义显然很难给出完美的回答。
你看,我们连生命是什么都没法给出定义,所以可想而知,给死亡下定义自然也会很困难。那能不能退而求其次,把死亡的精确定义放在一边,先提出一个实践性的死亡定义呢?简单来说就是,能不能给出一些标准,让我们能判断一个人的死活呢?
在过去,鉴定死活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心跳停止就是最经典的死亡标准。从生活在公元前5世纪的古希腊医学家希波克拉底开始,一直到18世纪中期,西方医学界始终把心跳停止,或者说血液循环停止当作死亡的关键证据。在此期间人们也曾认定,脉搏停止、身体僵直、体温下降、瞳孔散大等都可以当作判断死亡的标准。
标准看似很多,但其实每一条都不可靠。比如低血压和休克经常会导致脉搏微弱,让人感觉好像没有脉搏一样;中风能让人的瞳孔散大;溺水和冻伤能降低人的心率和体温,让身体变得僵直;“癔病性昏厥”和“嗜睡性昏迷”等疾病,还能让病人进入假死状态,看起来和死亡几乎没什么区别。
那心跳停止总算死亡的证据了吧?答案是也不算。1898年,法国医生西奥多·迪菲尔首次在人身上应用“开胸心脏按压”技术。他把病人的胸膛剖开,用手指按压心脏,并成功恢复了病人的心跳,这是开胸心脏按压技术在人体上的首次成功尝试。后来人们又发展和完善了不需要打开病人胸膛的心肺复苏技术,并最终在上世纪60年代形成了现代心肺复苏术,在人工呼吸、体外电击除颤和胸外心脏按压这三个核心步骤的配合下,心脏就算短暂停止跳动,也有很大概率重新恢复。所以从现代医学的视角来看,就算是心跳停止,也不再是判断死亡的绝对标准。
更进一步讲,哪怕心肺复苏术抢救无效,我们还是不能轻言病人已死。作者就曾亲眼见过,一位病人在脉搏消失而且抢救无效后,又奇迹般地主动恢复了心跳。在医学界,这种现象被称为“拉撒路现象”,它有力地提醒了我们,生命现象的复杂程度可能远超人的想象。
既然这些标准都不能定义死亡,那死亡的界限到底在哪里呢?后来,科学家们把目光从心脏转向了大脑。上世纪前半叶,脑电图的发展给了人们监测大脑活动的一扇窗口,通过监测病人的脑电图,医生可以区分人的大脑到底是处于休眠状态还是死亡状态。这项新技术似乎是帮助医生宣布病人死亡的有力工具,但后来人们再次发现特例,有的病人在脑电波短暂停止后,又恢复了大脑的所有功能。这样看来,脑电图也无法帮助我们真正定义死亡。
死亡定义的突破,出现在上世纪60年代。1967年,哈佛医学院成立了一个研究死亡定义的专门委员会,当时有越来越多的病人虽然仍有心跳,或者可以借助呼吸机进行呼吸,但已经彻底无法从昏迷中苏醒,那他们到底还活着吗?哈佛委员会成立的最重要目的,就是给这种生死模糊的地带划定出边界。
美国医学家亨利·比彻被任命为这个委员会的主席,其他成员还包括神经科医生、神经外科医生、法学教授、医学历史学家等,共11人。经过研究和讨论,1968年哈佛委员会最终发表了一篇报告,把不可逆性昏迷定义成了死亡的新标准,也就是我们常称的“脑死亡”。他们还进一步提出了脑死亡的四个主要特征,分别是:对任何外界刺激无反应,自发性肌肉运动和自主呼吸消失,无法产生任何身体反射,以及脑电图呈直线时间持续10—20分钟以上。
哈佛委员会的这份报告一经发布,就对死亡这个概念产生了深远影响,涉及社会、法律、医学甚至是哲学等各个方面,它令脑死亡成为一个我们熟悉的常见词,也成为国际上最被广泛认可的死亡定义。不过,虽然脑死亡的定义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现代医学造就的死亡难题,但它并非完美无缺。比如因为当时医学发展的水平有限,哈佛委员会对脑死亡的定义仍然存在漏洞,昏迷和脑死亡之间还有灰色区域。
比如作者曾接诊过一位因吸毒过量而陷入濒危的病人,病人的各项生理指标都显示他已经脑死亡,但唯独大脑血管造影的结果显示,他的大脑中还存在静脉血流,这就让他不能完全符合脑死亡的标准。面对这样的病人,我们又该如何去界定生死呢?更有甚者,捷克还曾有过孕妇在脑死亡近4个月后,成功分娩胎儿的案例,如果我们把这位孕妇看作一位已死之人,那死人又怎能孕育生命呢?
面对生命和死亡,我们或许永远无法给出完美的定义,但这不影响我们对二者的切身感知。作者提倡用实事求是的态度看待生死,他认为我们不能把人类生命看作单纯的生理现象,仅凭几个还在发射信号的神经元,或者几条还在收缩的纤维来判断一个人是否还活着。生命本应欣欣向荣、充满生机,一具插满呼吸管、脑电图毫无变化的身体,并不能体现生命的真正意义。
现代医学重塑了我们与死亡之间的关系,它虽然让死亡来得比以前更晚,但死亡对我们的困扰却越来越多,对待死亡的态度正在成为事关我们人生幸福的重要变量。接下来的最后一部分,就让我们一起聊聊该如何客观权衡治疗,理性对待死亡?
其实,从远古时期到不久以前,医学对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一直都没什么治疗良策。但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麻醉、手术、抗生素和机械通气等强效治疗措施陆续走向临床,医生们第一次有了与死神拉扯的能力。但这种变化也引发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医学在逐渐增强我们生存能力的同时,也开始侵犯我们有尊严地死去的权利。
比如心肺复苏术的应用,逆转了无数垂死病人的生命轨迹,但随着这项技术越来越多地应用于危重病人,病人的预后效果其实也在变得越来越差。最终的治疗结果往往是病人必须依赖机械通气和插管喂食存活,不仅毫无生存质量,而且平均的术后生命也十分短暂。所以有些病人在遇到这种情形时,宁可选择坦然地迎接生命的终点,也不愿意被强行留在病床上。
作者认为,现代医学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医学的初衷是治病救人,但在医学竭力延缓死亡之时,却又造成了很多类似植物人一样的后果,从某种程度上讲,这甚至比死亡本身还要畸形和恐怖。
毫无疑问,我们应该尊重生命,但如果明知死亡即将到来,而治疗会给病人带来巨大的痛苦,那到底怎么做才算真正尊重生命呢?在选择治疗方案时,是当事人的意愿重要,还是医生的意见重要呢?这是一个复杂的医学伦理问题,在不同的文化场景中,往往有不同的审视视角,不妨我们根据作者的讲述,看看这个问题在美国是如何被讨论的。
直到上世纪70年代,美国医学界还坚持着优先治疗的原则,即使病人已经陷入昏迷、彻底丧失了苏醒的可能性,只要还有生命体征,医生就不会同意终止治疗。当时人们认为,这是尊重生命的体现,而且医生如果主动撤去病人的维生系统,还可能面临谋杀的指控。
但1975年发生的昆兰案,让事情有了转机。当时年仅21岁的美国女孩凯伦·昆兰突发昏厥不省人事,丧失了自主呼吸能力,也无法对外界刺激做出任何反应,检测显示她的大脑高度受损,接触过昆兰的医生无一例外地认为,昆兰绝不可能从昏迷中苏醒。但医生仍坚持为昆兰连接呼吸机,来保证她身体的基本运转。
在昆兰入院5个月后,她的父母不忍再看到自己的孩子以这种方式受罪,于是要求医生停止治疗,撤掉昆兰的呼吸设备。在遭到拒绝后,昆兰的父母上诉至当地法院,经过长期诉讼和社会舆论的广泛讨论,美国新泽西州最高法院通过判决,认定病人有权保留或撤除生命维持设备,当病人无行为能力时,这种权利也可以由监护人行使,而医生不用承担相关责任。
判决之后,昆兰的父母终于有权撤下了女儿的呼吸机,但这场诉讼的影响已经远超案件本身。从此在美国,临终病人的治疗与放弃从单选题变成了可选题,人们对死亡的认知也向理性迈进了一大步。
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我们又该如何看待对临终病人的治疗呢?对于病人亲属来说,随着现代死亡过程的逐渐拉长,亲属们需要投入越来越多的精力陪伴亲人度过生命的最后阶段。这个过程并不轻松,因为亲属往往还得承担病人的护理工作,这对他们的身心消耗是巨大的。有美国的研究表明,积极护理亲属的人比不护理亲属的人高出63%的死亡风险,他们出现抑郁、焦虑、失眠的比例也更高。
不仅如此,当病人的生命临近终点时,亲属还得承担医疗代理人的责任,他们要在病人丧失表达自己意愿的能力时,为病人选择治疗方案。作者认为,担任医疗代理人可能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之一,因为不管如何去选,最后获胜的都会是疾病。而且或许是出于对亲人的爱,或许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真心,医疗代理人选择的治疗方案往往更加激进,有研究显示,代理人要求对病人积极治疗的概率是医生的6倍。
可有趣的是,对病人自己来说,绝大多数人其实并不希望接受过度治疗,原因有很多,比如不愿意再让亲属承担更多痛苦,不愿花费高额的治疗费用,以及不愿意为了短暂地延长生命而承受太多折磨,等等。作者引用的一项研究发现,最支持让病人临终前有尊严死去的,恰恰就是晚期疾病病人这个群体,但因为他们人数有限,而且往往不久于世,所以他们的声音很难引起社会的重视。
困境就这样摆在了一个个临终病人和他们的亲属面前。治疗往往会给病人和整个家庭带来痛苦,而且也不一定真的延长多少生存时间,而放弃治疗则会令整个家庭在情感上无法接受。那什么才是正确的做法呢?
首先,我们应该认真地思考死亡。作者提醒我们,生命都是有期限的,如果能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反而可以帮助我们摆脱对死亡的恐惧。思考死亡还能减轻人的心理压力,更轻松的心态显然有利于延年益寿,所谓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是面对恐惧,用在这里确实恰到好处。还有研究显示,思考死亡可以让人变得善良,懂得反思死亡的人更愿意参与公益活动,也更愿意向慈善机构捐款。
其次,我们还应该坦诚地谈论死亡。在很多文化里,死亡都是一个禁忌话题,人们会竭尽所能地避开与死亡相关的内容,比如英国的一项调查就发现,尽管人们普遍觉得坦诚讨论死亡可以改善临终治疗,但只有不到1/3的人曾与家人讨论过死亡或者自己对临终治疗方式的偏好。为此我们应该认识到,就算不讨论死亡,我们也终将面对死亡,这是无法逃避的。有些人希望安静地离去,有些人则希望尽量感受身边的一切,有些人渴望安息,有些人则渴望反抗。毫无疑问,只有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我们的意愿才有可能得到执行,我们才能以自己想要的方式迎接生命的终点,避而不谈永远不能解决问题。
虽然现代死亡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但或许绝大多数人都认可的是,死亡应该离家近一些,应该少一些隔阂和孤独,多一些温暖和尊严。而这种情况,显然是冰冷的机器和插管所无法提供的。不再把死亡当成禁忌,理性地思考死亡,坦诚地谈论死亡,这才是面对现代死亡的正确之道。
好,说到这儿,这本书的精华内容就讲得差不多了,简单总结一下。
我们首先讨论了,死亡背后的生理机制是什么,现代医学又是如何改变死亡的原因、时间和地点的。人的体细胞会受到海弗利克极限的约束,终将衰老和死去,当细胞增殖和死亡的平衡被打破后,人的死亡就会不可避免地到来,这是死亡背后的生理机制。现代医学发展至今,虽然仍无法改变死亡的最终结局,但已经重塑了死亡的种种要素,比如死亡的原因、时间、地点等等。
接下来我们聊的是,我们该如何定义现代死亡。在过去,生存和死亡是非黑即白的二元事实,但伴随医学发展出现的各种抢救和维生手段,模糊了生死之间的地带,让定义现代死亡变得非常困难。如今在所有关于死亡的定义中,最广受认可的是哈佛委员会提出的脑死亡。作者同时强调,我们不能用简单的生理数据来定义生命,生命本身应该是充满生机的。
我们最后谈了该如何客观权衡治疗,理性对待死亡。现代医学在逐渐增强我们存活能力的同时,也开始侵犯人死亡的权利。这既违背病人本身的意愿,也会给病人的亲属带来沉重负担。对待死亡的正确方式,应该是理性地思考、坦诚地谈论,这样我们才能让自己获得想要的人生终点。
即便已经把这本书读了好几遍,我在看到《现代死亡》这个书名时,依然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刺眼,这或许是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躲避死亡这个概念,平时能不提就不提,能不想就不想。但正因如此,这本书对我们才更显得有价值,它提醒我们,死亡是一个值得认真思考和讨论的话题,它事关每个人和每个家庭的幸福。如果在听完这本书之后,你我能与身边的亲人分享一下其中感悟,那这可能就是本书为我们带来的最大收获。
以上就是这本书的精华内容。你可以点击音频下方的“文稿”查看全文和脑图,也欢迎你点击右上角的“分享”按钮,把这本书免费分享给你的朋友。恭喜你,又听完了一本书!
划重点
1.现代医学通过改变死亡的原因、时间和地点,重塑了死亡的面貌,但死亡的生理机制依然不可逆转。
2.现代死亡的定义从心跳停止转向脑死亡,但其标准仍有争议。
3.理性对待死亡需要权衡治疗的必要性,尊重患者意愿,避免过度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