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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 陈戎女解读

《鸟》| 陈戎女解读

关于作者

阿里斯托芬是古希腊最伟大的“旧喜剧”诗人,人称“喜剧之父”。他目睹了伯罗奔尼撒战争对雅典公共生活的影响,所以他的喜剧无一例外都是对当时的政治和社会问题的尖锐讽刺,利用民主之矛刺向民主政治。他的喜剧艺术十分精湛,大俗大雅,无论品位高雅之士还是喜爱粗俗笑料的俗人,都可以从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精神食粮”。

关于本书

《鸟》上演于公元前414年的酒神节,是阿里斯托芬现存剧目中最长的一部,也是唯一一部以神话为题材的喜剧。《鸟》的故事本身充满曲折和冲突:两个雅典人和众鸟一起建立了鸟国,在这中间,人类的阴谋、神祗的威严以及百鸟的服从交织在一起,既生动又奇妙,既荒唐又写实。

核心内容

这部喜剧跨界描写了三个世界,人的世界、鸟的世界、神的世界。两个厌倦城邦生活的凡人进入鸟的世界,他们和鸟儿们摒弃前嫌,合作建造了新世界“云中鹁鸪国”,同时建造城墙阻断了人类向神献祭的香气,造成神的世界的危机。神明不得不与鸟国谈判,三个世界的格局由此一变。整部喜剧想象大胆,反映出阿里斯托芬对现实与乌托邦理想的复杂性的思考,以及对神明既肯定又不免挖苦的态度。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我们知道,古希腊戏剧是人类文明史上非常重要的艺术形式,是西方文明的源头之一。西方文明中很多特别重要的母题,比如俄狄浦斯的恋母情结、美狄亚的杀子复仇都能追溯到古希腊戏剧里的经典悲剧作品。但古希腊戏剧还有另外一种你可能不太熟悉的形式——喜剧。和悲剧一样,它也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本期为你解读的《鸟》,是古希腊喜剧之父阿里斯托芬的作品,也是古希腊喜剧中的生命力最持久的经典。

《鸟》这部剧讲的是两个雅典人和一群鸟一起建立了鸟国乌托邦的故事。它其实是雅典戏剧竞赛的产物。戏剧竞赛是古希腊世界一年一度的狂欢,也是古希腊文学的起源之一。《鸟》在当时的戏剧竞赛中虽然只得了第二名,但是它对当时的社会却产生了深远而复杂的影响。因为作者阿里斯托芬在嬉笑怒骂之中,埋藏了严肃的立意。他看到了理想和现实的冲突,在剧中表达了自己对当时的雅典,甚至希腊世界社会现实的批判和思考。即便是今天来看,《鸟》探讨的问题和探讨这些问题的手法也没有过时,它被公认为是欧洲最早描写乌托邦社会的作品,是乌托邦文学的鼻祖。2018年,这部剧还在国家大剧院上演。这足以证明,《鸟》具有跨越时代和跨越文化的魅力。

本期的解读中,我们会分两部分来讲《鸟》这部剧。首先,我们来讲讲这个离奇又充满惊喜的故事。第二部分,我们讲一下这部剧的主题,这个鸟的“乌托邦”与雅典的现实是什么关系,以及它对于现代读者的意义。

古希腊戏剧的起源和酒神祭祀有密切关系。每年春季葡萄藤长出新叶或秋季葡萄成熟时,古希腊人都要举行盛大的庆典祭祀酒神狄俄尼索斯。悲剧和喜剧都是从这个盛大庆典里演化出来的。悲剧来自向酒神献祭时唱的歌,而喜剧来自信徒们所跳的“狂欢舞”。后来,悲剧和喜剧演出都成了酒神节上重要的竞赛项目。

在许多传说里,酒神的出现总是伴随着狂醉和狂喜。你可以想象一下:在那黑黢黢的山麓下,前来朝拜酒神的人沉醉于葡萄酒的芬芳中,逐渐进入了狂喜状态。酒跟音乐,能让人感到一种神灵附体般的陶醉。这样的舞蹈,再加上古希腊人的生殖崇拜,最后演变成了喜剧。由于这样的起源,喜剧作家难免会用一些粗口来嬉笑怒骂,但也正是这样的表达方式,才迸发出了蓬勃的生命力和批判现实的强大力量。

现在请你想象一下,你是一个公元前5世纪的雅典人,带着愉快的心情去剧场观看今年的戏剧竞赛。你知道其中一部喜剧《鸟》是一个叫阿里斯托芬的人写的。他特别擅长搞笑和讽刺,所以你对这部剧非常期待。

你经常看这类喜剧,已经很熟悉它的套路了,甚至可以给很多人介绍:这类喜剧的主要角色通常有六、七个,不过演员只有三个,他们要一人分饰多个角色,戴着面具来演。面具是古希腊喜剧的一大特色,主要目的是克服剧场条件的限制,跟中国戏曲中的脸谱差不多。你想啊,能容纳一万多人的露天剧场,又没有大屏幕,后排的观众肯定什么都看不清啊,脸谱能让他们清楚地辨认角色。而且,面具的构造还能起到一定扬声器的作用。这些面具通常是根据真实人物的样子画的,但是会比较夸张。今天的搞笑类节目也会采用类似的方法。据说,苏格拉底之所以频繁地出现在旧喜剧的剧情中,主要是因为他长得丑,他的脸很容易被做成面具。

好,《鸟》马上就要上演了。喜剧一开场,两个雅典老头儿欧埃尔庇得斯和佩斯特泰罗斯出场。人名太长了,我们就姑且叫他们欧爷和佩爷吧。他们俩离开城邦,磕磕绊绊地走进荒野,一路都在相互埋怨。听着他们插科打诨,你一定能听出一些名堂:原来,这俩老头热爱雅典城邦,但是城里面没完没了的诉讼让他们觉得很烦。于是,他们商量,去找变成鸟的国王特柔斯,问问他哪里有最舒适宁静的城邦。这个城邦不能有贵族专政,邻里间要和睦友爱,大家乐意把最好的食物拿出来共享。

变成鸟的特柔斯建议他们俩,可以去红海或遥远的北方去寻找这样的理想国度。但是,欧爷和佩爷又不愿远离雅典,也根本舍不得抛弃他们所热爱的希腊文化。这时,佩爷突发奇想,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一个适用于鸟类的伟大计划。他提议,在雅典的上空,在天地之间的云层上,修筑一个新的城邦,夺取天神的政权。

变成鸟的特柔斯听了大喜,全力支持。为什么呢?这和他的经历相关。希腊神话中,这只鸟本来是一个国王,却因为混乱的行为被众神惩罚。他娶妻之后,居然强奸了妻子的妹妹,妻子为了报复,杀死了儿子,做成肉饼给丈夫吃。姐妹俩后来都逃走了,特柔斯大怒,追杀姐妹二人。结果,宙斯把他们仨都变成了鸟。特柔斯变成了头上三簇毛的戴胜鸟,妹妹变成了燕子,姐姐变成了夜莺日夜啼哭。

开场戏结束了,相信你已经了解了这个喜剧的基本设定:人类要为鸟建造一个新城邦。接下来,变成戴胜鸟的特柔斯希望说服鸟们一起建立新城。他费了很多口舌,终于说服了众鸟听听雅典人出的主意。于是全剧的重头戏,人和鸟的辩论出现了。

了解这场辩论之前,我先要给你说一下阿里斯托芬喜剧的一个特点。他非常善于运用古希腊戏剧里特有的角色配置——歌队——来营造戏剧效果。这就像我们今天夸一位电影导演,特别会用镜头语言一样。阿里斯托芬让歌队扮演了组成鸟国的一大群鸟,它们和佩爷、欧爷展开了交锋。

回到这场重头戏。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场辩论赛。佩爷和欧爷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来,一个像逗哏一个像捧哏。他们宣称:鸟才是万物之王!众鸟一开始并不相信这个说法。于是,佩爷用智慧作为武器,发表了一通天花乱坠的演说。他论证了鸟是最古老的王,在宇宙混沌时期便统治着人类和诸神。他还列举了许多鸟类为王的证据,比如波斯的公鸡、希腊的鹞鹰、埃及的布谷鸟,再譬如宙斯头上的鹰、雅典娜的猫头鹰、阿波罗的隼。如今呢,鸟却成了人类的盘中餐,这都是因为奥林波斯诸神夺走了鸟们原本的荣耀和权力。佩爷成功转移了众鸟的愤怒,赢得了它们的信赖,成了鸟最好的朋友。鸟们甚至把两个人当成救星和希望。

之后,佩爷为鸟们献了一条妙计。鸟处在人和神之间,如果在云上建立一个国家,再修筑一圈城墙阻挡人向神献祭的香气上升,这样一来,众神就会因为收不到献祭向鸟国称臣、进贡。这个妙计让鸟们兴奋起来,它们完全被说服了,准备大干一场。可是人鸟殊途,不能住在一起。所以,戴胜鸟给两个雅典人吃了一种特殊的草药,让他们长出了鸟的翅膀,跟鸟一起生活。

你在现场观看这场戏的时候,应该会有一种听相声的快感,同时,相信你也会不自觉地产生一些现实的思考。这正是阿里斯托芬想要达到的效果,既搞笑又有教育意义。阿里斯托芬是怎么做到的呢?他巧妙地运用了辩论的场面,把内涵以有趣的方式传递给观众。面对鸟的威胁与质疑,佩爷像诡辩家一样一通胡编乱造,笑料不断,同时,又通过一个个鲜活的例子,波斯公鸡、宙斯的鹰、雅典娜的猫头鹰等等,使鸟们相信它们是万物之王。

好,经过佩爷的智慧启蒙,歌队扮演的鸟们唱出了一个宇宙创世的新神话。鸿蒙之初,生出一个“风卵”,风卵孕育出了鸟,带出光明。所以鸟比天地诸神都早,更有资格成为第一位神。如果你熟悉希腊的创世神话,就会发现这个以鸟为中心的新神话,跟传统神话完全不一样。鸟国这是要改天换地,重建一个新的神话体系。

在这里我想再多说两句,《鸟》作为喜剧在结构上是很特别,演员们居然会“引诱”在场的评委,将这部喜剧作品评为优胜,甚至还会假装“威胁”观众,如果不评为优胜,“我们所有鸟就要来拉屎报仇”。如果你去剧场看过一些当代的戏剧,就会发现类似的方式居然持续了2000多年。这种舞台上的虚拟世界与真实世界之间的界线,一旦被打破,就会创造出一种“真实的幻觉”。观众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喜剧手段,但真实的幻觉会让观众和演员发生共鸣,极大增强了你观看喜剧时候的临场感。

好,我们还是回到《鸟》的主线情节。第三场开始,佩爷和欧爷都长出了翅膀,专心办理鸟国事务,鸟国被命名为“云中鹁鸪国”,奉小公鸡为守护神。欧爷去帮助鸟们建造城堡,从此再没有在戏里出场。佩爷负责祭祀的大事,成了全剧的中心角色。接下来,佩爷取代了没有智慧的戴胜鸟,成为鸟国实际的领导者和国父,鸟儿们称呼他为“王”。

你可能觉得,建立“云中鹁鸪国”肯定是喜剧《鸟》最具有乌托邦色彩的部分了。但是实际上,喜剧却开始转入了非常现实、非常接地气的部分。阿里斯托芬就是要在最虚幻的世界里,讽刺雅典的现实。新城建立前后,总共从雅典来了8 位不速之客。先是阿谀奉承的诗人、坑蒙拐骗的预言家、滥用职权的监察员和贩卖法令的人。他们听说鸟国成立,都闻风而至,想捞一票。佩爷不耐烦地打发走了诗人,对预言家、视察员和卖法令的人,不客气地饱以老拳,把这些人打跑了。紧接着,又来了逆子、讼师等人,这些都是佩爷讨厌的人。佩爷甚至拿出了鞭子要抽讼师。阿里斯托芬挖苦了这几类人的丑陋嘴脸,显然是在为他们败坏雅典立此存照。

之后,鸟国的城墙造好了,佩爷的计谋实现了,人类献祭的香气被鸟国阻断,神坐不住了。那么鸟国怎么跟神打交道,跟神谈判呢?先是一位女神从奥林波斯山上下来,误打误撞飞入了“云中鹁鸪国”,她本来是去向人类传达宙斯的谕令,要让人类继续献祭祭品。佩爷却代表鸟国告诉她:人类不再敬神,以后只敬鸟类,鸟们带着调戏的口吻把女神赶走了。由于鸟国声名鹊起,从人类世界来了不少人想加入鸟国籍,都被佩爷打发走了。

接下来,又来了一个神,就是一直反抗宙斯的普罗米修斯。他是偷偷前来报信的:鸟国成功阻断了香气,所以众神都在挨饿。他劝鸟国借此机会逼迫宙斯交出王权,并且叮嘱佩爷一定要娶象征王权的巴西勒亚为妻。佩爷听了这番话后有了十足的底气,搞定了宙斯派来讲和的三个神。就这样,鸟国成功拿到宙斯的王权,佩爷得到宙斯的权杖,还跟代表王权的巴西勒亚结合。全剧在喜庆的婚礼中结束。就像拜伦说的:“所有的悲剧都是由一场死亡来结束,所有的喜剧都是由一场婚礼来终了。”

戏听完了,但《鸟》的故事可不仅仅是戏谑离奇。下面,我来给你讲讲这部剧的主题,也就是乌托邦跟雅典现实之间的关系。

这部喜剧中描写了三个世界——人、鸟和神。这三个世界之间充满了冲突和矛盾。人的世界和鸟的世界,分别代表着现实人间和乌托邦,现实人间当然是阿里斯托芬讽刺的基础,但是乌托邦,就是阿里斯托芬心中最终的解决方案吗?而在这之上的神的世界呢?从层级来看,神的世界,才应该是最高的理想世界啊,但阿里斯托芬对神的态度却又是挖苦的。这一系列问题,都是阿里斯托芬有意设置的,是想要促使你去思考一些更重要的问题,一些对我们今天依然有现实意义的问题。阿里斯托芬的疑问是,现实与理想的冲突应该怎么解决呢?

《鸟》的核心情节是建立“云中鹁鸪国”,这是一场鸟的狂欢,是在表达对乌托邦的向往。《鸟》开头,欧爷和佩爷背井离乡,是源于对现实的不满,他们渴望寻找一个宁静、和平的国度,但是他们发现在人类社会中几乎找寻不到这样的地方,于是只好去鸟的国度中寻求。阿里斯托芬巧妙地把鸟国和雅典社会进行了对比,好像是在不断地暗示观众,鸟国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一个“反雅典”式的乌托邦。因为鸟国摆脱了雅典让人讨厌的、烦琐的法令,不仅没有雅典的坏处,雅典的好处它可都有,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地方吗?

但事实又没这么简单。从我们前面的讲述中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鸟国并没有他们一开始设想的那么美好。阿里斯托芬用幽默和滑稽的方式,不断对比鸟国和雅典,就是要给你传达这样一种态度。对于阿里斯托芬来说,假设“云中鹁鸪国”真的是一个架空于现实之上的“乌托邦”,它的居民之所以能活得如此逍遥快活、怡然自得,是因为它们不受地理环境、物质条件、政治制度的限制。显然,这样的鸟国在现实中是不会存在的,只能存在于幻想中。鸟国的这种美好,有点像中国先秦诸子之一老子讲的那种上古时代的美好。老子心目中的黄金时代是在上古,因为在那个时代人才能活在一种真正的、自然的状态。在阿里斯托芬之前,古希腊人也很喜欢用类似方式来表达理想的社会应该是什么样的。在美好的黄金时代,没有人需要为生计劳作,大家共享美好的事物。但是,这种表达方式有一个根本问题,就是把自然跟社会对立起来,它的潜台词似乎是,人类社会不应该存在约束。

明白了这个背景,你就能体会到阿里斯托芬的深意。他是在借这部剧,表达他对“人类社会应该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的思考。当然,他可没给出答案。他选择方式就是把那个自然的、不受人类社会的道德规范约束的世界展现出来,让你看到它是什么样的。这样你就会明白,这个脱离了文明规范,没有约束,看似自然、自由的乌托邦,其实并不理想。

你仔细想一想,不管对于鸟,还是对于两个雅典人,“云中鹁鸪国”其实都不是最佳选择。这个国名“云中鹁鸪国”,据说可以解释为“傻瓜之窝”。因为在佩爷眼里,鸟是愚蠢的,他对鸟的态度是带有鄙视的,甚至在利用它们。所以最后鸟国的王不是戴胜鸟,而是有政治头脑和智慧的人。鸟国的建国方针和思想意识都是人的设计,这对于鸟们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吗?再看那两个想找清静的雅典人欧爷和佩爷,真的实现了他们最初的远离喧嚣之地的梦想吗?最后,这两个人一个忙着建造城堡,一个忙着当鸟国的王,他们忙着实现的,反而是他们一直鄙视的东西了。

阿里斯托芬这么写,既是他对雅典社会现实的思考,也意外地展现了一对根本矛盾:现实和理想的强烈冲突。阿里斯托芬目睹过雅典和斯巴达之间持续27年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亲眼看见雅典不可挽回的衰落,这是他作为雅典人的不幸,但是也是他作为喜剧作家的幸运。在雅典公民对现实政治满腹牢骚的年代里,讽刺现实的喜剧当然会受欢迎。更重要的是,这部剧触发了人们对理想和现实这对永恒矛盾的不断思考,这才是阿里斯托芬真正追求的喜剧的意义。

阿里斯托芬的价值,古希腊人就已经认识到了。他死后,柏拉图感叹道:“神想要寻找一个不朽的宫殿,竟在阿里斯托芬的灵府里找到了。”今天,人们普遍认为西方政治乌托邦母题是从柏拉图的《理想国》开始的,但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发现,柏拉图的乌托邦思想或多或少都受到了阿里斯托芬的启发。阿里斯托芬不仅仅启迪了古希腊世界,还深深影响了后来那些文化巨人们。后世的作家中,在文艺复兴时期法国大作家拉伯雷笑料百出的《巨人传》中,你依稀能看到阿里斯托芬的影子;在法国喜剧大师莫里哀的《伪君子》中,你也能感到阿里斯托芬精神的锋芒;甚至在那些你今天耳熟能详的喜剧片段中,你也仍然能看到阿里斯托芬2000多年前使用过的喜剧手法。

总之,阿里斯托芬就是希腊民主时代的雅典城邦的一面镜子,他的存在和不朽,印证了那个时代、那个城邦的不朽,也开启了后世2000多年经久不衰的喜剧传统,不断地夯实着喜剧的讽刺内核。

好了,说到这里,本期内容就说得差不多了。我们再来回顾一下古希腊喜剧和阿里斯托芬的《鸟》的主要知识点。

第一,古希腊喜剧和悲剧一样,从酒神祭祀中产生。阿里斯托芬是喜剧之父,他的喜剧多是社会讽刺剧和政治讽刺剧,但其立意不是纯搞笑,而是关切城邦,教育邦民。

第二,喜剧《鸟》是西方文学史上第一部乌托邦题材作品,它揭示了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这部喜剧在人、鸟、神和城邦的多重世界中建造了“云中鹁鸪国”。但这个鸟国是一个架空于现实之上,脱离了人类规范的乌托邦。阿里斯托芬不断以乌托邦鸟国的喜剧性、虚幻性,让观众正视人类城邦愚蠢、自欺欺人的严峻现实。

第三,阿里斯托芬的作品一向具有精湛的喜剧艺术,《鸟》这部喜剧想象大胆,幻想色彩浓郁,看似荒诞不经,讽刺锋芒却直指雅典的现实,也开启了后世的喜剧传统,让喜剧精神一直传承下去。

撰稿:陈戎女 脑图:摩西脑图工作室 转述:江宁

划重点

1.作者是在借这部剧,表达他对“人类社会应该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的思考。他选择方式就是把那个不受约束的世界展现出来,让你看到它是什么样的。这样你就会明白,这个脱离了文明规范,没有约束,看似自然、自由的乌托邦,其实并不理想。

2.阿里斯托芬就是希腊民主时代的雅典城邦的一面镜子,他的存在和不朽,印证了那个时代、那个城邦的不朽,也开启了后世2000多年经久不衰的喜剧传统,不断地夯实着喜剧的讽刺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