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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辈孤雏》 黄昱宁工作室解读

《我辈孤雏》|黄昱宁工作室解读

关于作者

石黑一雄,日裔英国小说家,与奈保尔、拉什迪并称为“英国文坛移民三雄”。石黑一雄文学创作生涯至今仅有八部作品,几乎每部作品都被提名或得奖,其中《长日将尽》获1989年布克奖;《我辈孤雏》是石黑一雄的第五部长篇小说,入围了2000年布克奖短名单。石黑笔下的作品几乎没有出现过殖民文化或者移民身份认同困境之类的标签,其始终追求的是一种超越文化和语言界限的“国际化写作”。2017年10月,石黑一雄因“以其巨大的情感力量,发掘了隐藏在我们与世界的虚幻联系之下的深渊”而获诺贝尔文学奖。

关于本书

1930年代英国伦敦,年轻有为的大侦探班克斯为了解开童年的噩梦,寻回失踪的父母重,返回而儿时曾度过快乐与灰暗时光的上海。在这座曾经车水马龙、如今遍地狼烟的城市中,等待着他的是一个黑暗的秘密,一个残酷的真相,而他那福尔摩斯式的童话人生也将如同他的儿时故乡一样,化作一片废墟……

核心内容

《我辈孤雏》貌似是讲述了一个战火纷飞下千里寻亲的侦探故事,实际上却是主人公的一场碎片式的记忆漫游,在现实与虚幻的迷宫中来回切换。前一刻还在伦敦的社交宴会,后一刻又回到纸醉金迷的上海,公共租界中现世安稳的童年时光如昙花一现,战乱中满目疮痍、遍地尸骸的闸北区更触目惊心,最终,只剩下不断追逐父母消逝暗影的“我辈孤雏”。石黑一雄通过主人公亦真亦幻的叙述,探讨了“自我欺骗”究竟可以在何种程度上改写人的记忆,模糊幻想与现实的边界。

本期为你解读的是2017年诺奖得主石黑一雄的经典作品《我辈孤雏》。

关于作者石黑一雄的基本情况,我们之前在解读《被掩埋的巨人》和《长日将尽》时都有过非常具体的介绍。本期我们讨论的这部《我辈孤雏》是石黑一雄创作生涯中的第五部长篇,入围了2000年布克奖短名单。我们之所以认为,这部作品在石黑作品系列中同样值得重点解读,有两个原因:首先,题材特殊。《我辈孤雏》是石黑一雄唯一一部侦探小说题材的作品,小说套用了探案故事的外壳,却又是一部非典型侦探小说。表面上,我们读到的是一个福尔摩斯式的破案推理故事,可实际上小说主人公在叙述上穿梭于现实与幻想之间,虚虚实实、真假难辨。石黑本人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说“《我辈孤雏》给我带来的麻烦超过其他任何一本书”,而对读者来说,这也同样是一部具有极高阅读挑战的小说。其次,背景特殊。《我辈孤雏》故事的高潮部分发生在1937年淞沪会战爆发后的上海。对于中国读者而言,这与一段我们怀有深刻民族情感的历史记忆密切相关。

值得一提的是,上海不仅是小说中主要情节的发生地,而且,对于石黑一雄本人来说,上海也跟他的家族历史有一段不同寻常的渊源。

石黑一雄五岁时就随父母从日本移居英国,成年后加入英国国籍,而他的父辈却与上海有着不解之缘:石黑一雄的祖父毕业于上海东亚同文书院,后来成为上海丰田纺织工厂的负责人。石黑一雄的父亲就出生于上海。据石黑一雄说:“八十年代的时候,我父亲带回了祖父住在那里时的相册。其中有很多是公司的照片:人们穿着白色西装坐在办公室里,天花板上是风扇。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还告诉我各种故事——比如,我祖父揣了一把枪,带我父亲去和他们的男仆告别,那个男仆住在中国的一个禁区,得了癌症正在垂死之际。这些事情让人充满回忆。”

好,讲完石黑一雄和上海的缘分,接下来我们就进入《我辈孤雏》这本小说。故事开篇,主人公克里斯托弗•班克斯在1930年的伦敦登场。此时的班克斯只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年轻侦探,在应同窗旧友之邀参加的一场上流聚会中,班克斯说出了此生的志向:要做一名除恶扬善的大侦探。也正是在这场聚会中,班克斯遇到了一位令他着迷的奇女子——莎拉。

之后,一次与故人的邂逅勾起了班克斯噩梦般的童年经历:原来,班克斯的童年是在上海的公共租界度过的,十岁时突逢变故,父母双双失踪,是这位故人亲自护送他回到英国。不过,在与故人叙旧的时候,班克斯始终认为当时的自己坚强镇定,而故人对他的印象却是“哭个不停的小鬼”,两人对记忆的叙述出现了矛盾,叙述者记忆的不可靠性露出了端倪。

时间转回1900年代,在上海公共租界中,班克斯的父亲是英国商行派驻上海的高管,母亲严厉而慈爱,被誉为“全上海最美丽的英国女人”。班克斯有一个亲密无间的邻家玩伴——日本男孩秋良。父母的密友菲利普叔叔也经常出入家中,深得班克斯的信任与尊重。然而,看似平静的童年其实暗藏阴云。班克斯父亲的公司从事的是鸦片贸易,母亲对这件事非常不满,两人似乎时常为了鸦片贸易而争执,而菲利普叔叔坚定地支持母亲。在关于父母和菲利普叔叔三人的回忆中,班克斯的记忆又出了多次模棱两可的描述,这再次表明,我们读到的故事,是班克斯成人后选择性的记忆和选择性的解读。

不过,不久之后父亲的失踪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有一天,父亲出门上班后再也没有出现,自此失踪。父亲失踪后不久,班克斯目睹了另一场风波:母亲当着众人的面,痛斥一名菲利普叔叔引荐上门的中国士绅。长大后的班克斯相信,这个中国人,正是湖南军阀王顾,他与父母失踪有着重大关系。因为就在这场风波之后不久,菲利普叔叔诱骗班克斯一同乘车去买手风琴,却在半途下车,将他抛下。等到班克斯跑回家里时,母亲已经不见踪迹。父母相继失踪,班克斯自此沦为孤儿,只得被护送回英国由姑妈照顾。

时间跳回当下,也就是三十年代的伦敦。随着几件大案的成功侦破,班克斯在侦探界名声大噪。此时的班克斯还收养了一个名叫詹妮弗的孤女,对她爱怜有加。尽管不忍心在此刻抛下爱女独自留守伦敦,但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推动着他动身重返上海,去完成那个毕生的任务——寻找双亲。而在班克斯的叙述中,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敦促他踏上这趟旅程,就连警探和牛津大学的历史教授,都在责怪他没有尽快动身去世界动乱的中心铲除邪恶。班克斯回上海寻找父母的个人愿望,似乎与想象中“拯救世界”的宏大使命交缠在了一起。

促成班克斯重返上海的还有另一个重要理由,那就是我们一开始提到的那个让他着迷的女人莎拉。此时的莎拉已经嫁给了一位年迈的知名外交官。外交官临危受命,即将奔赴上海,莎拉也一同前往。这个因素,终于促使班克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1937年9月,班克斯抵达上海,出席租界当局举办的盛大晚宴。石黑一雄选择的这个时间点,实在太特殊了。1937年8月13日,著名的淞沪会战爆发,这是抗日战场上的第一场大型会战,也是蒋介石为了引起国际舆论的注意,而首次在上海发起的主动战役。从小说情节来看,此时国际社会的热点也的确聚焦在了上海,租界内的晚宴大厅里歌舞升平,而就在对岸,侵华日军的几声炮响打破了一切安好的幻象。在班克斯的叙述中,租界内的各路名流都簇拥在他的身边,殷切期盼他的到来能够平息战乱,化险为夷。在晚宴上,班克斯要求英国领事馆官员提供协助,尽快安排他与一名受到蒋介石庇护的中共叛徒“黄蛇”会面。班克斯相信,这个“黄蛇”是解开父母失踪之谜的关键。但领事馆的官员似乎并不愿意涉足复杂的中国内政。

接下来,班克斯在上海的生活又仿佛回到了侦探小说的模式中,不过班克斯此时巧遇了昔日的同窗摩根,两人回忆了一番往事后,摩根领着班克斯去一户上海人家做客。就在跨入那户人家堂屋的那一刻,班克斯猛然意识到,这里正是自己小时候在上海住的房子,而老屋如今的主人林老先生热情地欢迎班克斯归来,并表示根据多年前的协议,会把老屋归还给班克斯和他即将获救的双亲。这段匪夷所思的叙述再次让读者产生了疑惑,甚至连班克斯自己都无法确定,那一晚的记忆有几分真实。

首先,与他的上海童年毫无交集的英国同学,怎么会毫无预兆地替他找到老房子呢?摩根从将班克斯领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再没说过一句话,从整段记忆中完全消失了,而这正是梦境的典型特征。再者说,此时距离班克斯的父母失踪已过去了二十年,哪里还会有什么协议,要把房子物归原主呢?更何况这房子原本就是他父亲所在公司的资产,从来就不属于班克斯一家。班克斯甚至都没有尝试去填补一下逻辑漏洞。他讲述的,与其说是记忆,不如说是一厢情愿的童年渴望。在他跨入老屋的那一刻,幻想也悄悄跨过了与现实之间的门槛。

离开老宅后,摩根又适时地从班克斯的记忆中出现了,这也暗示着之前的梦境暂时告一段落。分别时,摩根十分不屑地将班克斯的儿时英雄孔探长称为“孔老头”,还奚落他如今是一个只会一遍遍重提当年勇的酒鬼。班克斯十分不高兴,两人不欢而散。没想到,几周后班克斯竟然找到了当年的神探孔探长。在一间寒酸的廉价客房中,憔悴的孔探长透露了一条跟班克斯父母有关的重要线索。寻找父母的转机已然出现。可回到饭店后,班克斯却接到莎拉差人送来的字条,约他到饭店的某处楼梯间私会。莎拉告诉班克斯,自己安排好了一切,要跟他一起私奔去澳门,第二天就动身。尽管班克斯难以舍弃自己的使命,但在莎拉的力劝下,最终同意了。

第二天中午,班克斯在出发前接到了孔探长打来的电话。老探长想起了藏匿班克斯父母的地点,可能在一户叫“叶辰”的人家正对面。挂断电话后,莎拉派来的一个司机接上了班克斯。路上,班克斯无意间向司机打听叶辰的下落,发现对方果然听说过这个人,而且还知道叶辰的住处。班克斯与莎拉见面后,请求莎拉稍候片刻,自己去去就回。然而,他这一去,便是永远。

故事发展到这里,我们不禁要怀疑,这段情节为什么逻辑漏洞那么多,巧合那么集中:孔探长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想起了藏匿地点?莎拉派来的司机怎么可能恰巧知道叶辰的地址?我们只能推测,要么这是班克斯的梦境,要么从始至终所有的回忆都是班克斯的想象。但这段梦境般的旅途并没有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班克斯找到依然等在外面的司机,请他开车送自己到叶辰家。汽车在狭窄的街道间来回穿梭,远处隐隐响起了隆隆的枪炮声。尽管司机一遍遍向焦急的班克斯承诺,叶辰家近在眼前,但那栋房子就是可望不可即。终于,在闸北区的一片废墟之中,司机停下了车。由于这里靠近中日军队对峙的火线,司机不愿冒着危险继续前进。班克斯只能下车,按司机画的地图,独自前往。

在迷宫一般的废墟间,中日军队正在进行惨烈的巷战。在一间破屋的角落里,班克斯救下了一个负伤的男人。尽管这个披着日军军服的伤兵满脸血污,但班克斯仍然一眼认出,这就是他的童年好友秋良。终于,男人的脸上也隐约有了故人相识的表情。于是,两人相互倚靠,朝着班克斯坚信关押着父母的那栋房子走去……

班克斯的故事讲到了这里,作为旁观者的我们终于可以确信,这一切只可能发生在他的梦境中,因为分隔幻想与现实的逻辑边界已经彻底崩溃了。就算班克斯苦苦寻觅的那栋房子真的一度是绑匪关押人质的窝点,也只有一个孩子才会相信,在过去了整整二十年之后,他依然能够在同一个地方找到父母。而这恰恰就是班克斯此刻的心智状态:一个永远活在童年迷梦中的男人。更离奇的是,他遇见的每一个人:受莎拉雇佣的司机、身负重伤的那位“秋良”,都在默认、纵容,甚至协助他追逐这个荒诞的“使命”,没有一个人对他提出半点质疑。而只有在一个孩子的迷梦中,整个世界才会围绕着他的心愿旋转。与他相约私奔的莎拉在他的梦境中越飘越远,最后彻底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那个吞噬一切情感与理智的执念,那个童年创伤留下的黑洞——他毕生的“使命”。

最终,班克斯和所谓的“秋良”被一群日本兵俘虏了。日军的军车将班克斯押送回了租界内的英国领事馆。而在那里,英国总领事为精疲力竭的班克斯准备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他追踪了多时的神秘男子“黄蛇”终于现身了。揭晓谜底的时刻到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向班克斯揭晓谜底的人竟然是菲利普叔叔——他就是“黄蛇”。菲利普告诉班克斯,他的父亲没有被人绑架,只是和情妇私奔去了马六甲,后来染病死在了新加坡。母亲对父亲过高的道德要求最终压垮了他,而他的选择就是彻底沉沦。母亲的命运则更为悲惨。她因为羞辱了湖南军阀王顾,而给自己招来了厄运。就在菲利普将班克斯骗开的当天,王顾派人将母亲掳走,押往他的湘西山寨为妾。班克斯的母亲之所以甘心忍受这样的屈辱、没有一死了之,唯一的原因就是她的儿子:班克斯在英国享有的一切优渥生活,背后的真正金主不是他的富有姑妈,而是军阀王顾。这就是 菲利普叔叔当年为了他与王顾达成的协议。

1958年,在养女詹尼弗的陪伴下,班克斯终于在香港的一家精神病院中找到了被摧毁了心智的母亲。至于莎拉,班克斯与她此生再未相见,只是在战后收到了她的唯一一封来信,信中莎拉讲述了自己所谓的“幸福婚后生活”。至此,班克斯数十年扑朔迷离的冒险终于结束。表面上看,《我辈孤雏》是个福尔摩斯式的侦探故事,可最终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却是逐渐失真的凌乱,最终趋于荒诞离奇的一段段回忆的叠加。班克斯仿佛在一个永远找不到出口的迷宫中徘徊,直到他的整个世界分崩离析。

《我辈孤雏》的主题依然延续了石黑一雄作品的三个关键词:时间、记忆与自我欺骗。主人公班克斯是一个典型的不可靠叙述者。他永远活在童年梦境中,这个梦境不断涂改着记忆,扭曲着理智,一步步突破幻想与现实的边界,最终成为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班克斯不是刻意的自欺欺人,而是一个不自知的自欺者。对班克斯来说,童年的重大变故正是造成他记忆扭曲的罪魁祸首。石黑一雄借用了侦探小说的外壳,探讨的却是“自我欺骗”究竟可以在何种程度上改写人的记忆,模糊幻想与现实的边界。

东方想象是西方文学的一个重要母题,从13世纪马可波罗笔下丰饶富裕的异域东方,到19世纪后东方文明式微、国力衰落,西方文学作品中的中国形象渐渐变得暧昧奇特、令人费解。石黑一雄在《我辈孤雏》中选择了20世纪初的老上海,这样的设置不仅是因为他的祖辈和父辈曾在上海工作和生活过,更重要的原因在于,这座城市融合了封建文化和现代殖民的双重特点。这里集中了西方人对神秘东方的无限想象,也是中国与西方现代文明接触的最前沿,是一个高度浓缩了东方想象和西方文化的“冒险家的乐园”。

20世纪初的上海是当之无愧的远东第一城,透过石黑一雄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到军政、党派、商会、帮派,还有数不清的地下势力,在这里盘根错节,掌握着上海的政治与经济命脉。如果你熟悉英文词源的话,可能会知道,shanghai作动词使用时,有“欺诈、诱拐”的意思。1915年之前,大量劳工被以欺骗、胁迫和暴力的方式送到船上做工,而当时运送被拐骗船员的主要地点就是上海。因此,shanghai这个名词在西方人心中,天然带着“邪恶、混乱”的意味,也是适合上演各种谍战罪案故事的舞台。各方势力的夹缝之中,危险、动荡、暴力的法外之地,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不夜城,这一切都为石黑一雄这个关于记忆黑洞和童年噩梦的故事提供了合适的支撑,编织出小说《我辈孤雏》的令人晕眩的底纹。

最后,我们来谈谈书名问题。《我辈孤雏》的书名原文为When We Were Orphans,从英文直译过来意思是:当年我们都是孤儿。小说描绘了各式各样的孤儿,不管是主人公班克斯,还是莎拉、詹妮弗、秋良。每个人都是孤儿,每个人都在寻找一个目标。只有通过寻找某一个目标,这些“孤儿”才能在这个过程中看清世界的真实面貌,完成自我身份的构建。在石黑一雄笔下,这些人物不仅是实际意义上的孤儿,更是社会和文化意义上的“孤儿”。他们缺乏关爱,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处于自我孤立的状态。同时,在异国他乡的漂泊,内心异常孤独,找不到文化的归属感。另外,故事发生的地点——上海也看可以看作一个特殊的“孤儿”。淞沪会战打响后,上海的公共租界中区、西区和法租界由于日军未能进入,形成了所谓的“孤岛”,四周都被沦陷区包围。石黑一雄将“孤儿”的角色置于宏大的社会历史背景下,探讨了普通人与“孤儿”在情感上的共通之处,也揭示了现代世界中的“孤儿”状态。

好,最后我们再来回顾一下本期内容里的知识要点:

第一,《我辈孤雏》套用了探案故事的外壳,却又是一部非典型侦探小说,探讨的是自我欺骗究竟可以在何种程度上改写人的记忆,模糊幻想与现实的边界。

第二,《我辈孤雏》的主题延续了石黑一雄作品的三个关键词:时间、记忆与自我欺骗。主人公班克斯正是一个典型的不可靠叙述者。

第三,老上海是一座融合封建文化和现代殖民双重特点的“冒险家乐园”,这里寄托了石黑一雄特殊的东方想象,为《我辈孤雏》的故事背景提供了合适的支撑。

第四,《我辈孤雏》中充满了各种“孤儿”意象,石黑一雄将“孤儿”的角色置于宏大的社会历史背景下,探讨了普通人与“孤儿”在情感上的共通之处,也揭示了现代世界中的“孤儿”状态。

撰稿:黄昱宁工作室 脑图:摩西工作室 转述:李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