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决定新闻》 苏伦解读
《什么在决定新闻》| 苏伦解读
关于作者
本书作者赫伯特·甘斯是美国当代著名的社会学家，曾担任美国社会学协会第78任主席。他的研究兴趣广泛，在城市社群、社会政策、新闻传媒等领域均有建树。除了本书，他的著作还有《都市村民》《流行文化与高雅文化》等。除了受过长期的专业学术训练，甘斯也有多年新闻从业经验，这让他能够深刻地剖析新闻生产过程中的利益链条。
关于本书
这本书被看作是“新闻室观察研究”的奠基之作。这种调查方法要求研究者深入到新闻机构中，甚至当起记者，亲身参与新闻的制作过程，然后根据观察所得，对新闻机构的内部运作，以及新闻生产过程进行深入的描述和分析。从1964年起，甘斯前往美国四大新闻媒体深入调查，获得丰富的第一手资料。由于理论基础扎实，视角新颖，直到今天，这本《什么在决定新闻》仍然是新闻记者的入行必读书。虽然成书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而且研究背景主要在美国，但这本书所进行的思考和结论，对任何地区的新闻研究，都有着跨时代的意义和参考价值。
核心内容
甘斯认为，新闻机构就像是一家工厂，我们每天看到的新闻，都是这家工厂通过复杂的过程生产出来的，而新闻这件产品，会被打上生产过程的烙印。所以，要了解什么在决定新闻，就有必要从生产过程入手。甘斯深入到新闻机构中，发现新闻的生产过程像是一场战争，政府、市场、消息源、受众等多方势力在进行较量，最终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新闻，就是各方权力博弈之后的产物。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本期为你解读的是《什么在决定新闻》，这本书的中文版大约有44万字，我会用大约25分钟的时间，为你讲述书中精髓，揭示新闻在生产中的各方博弈和制约，理解新闻的本质。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英文谚语，叫做“You are what you read”，翻译成中文，就是：你所阅读的东西，塑造了你。这句话是说，你每天所接触的内容，会影响你的气质、眼界、思想，最终影响你的个人发展。仔细想想，处于信息化时代的我们，每天读的最多的东西就是新闻了——打开电视，打开电脑，映入眼帘的那些新闻节目，更别说一开手机，就要去翻的那几个新闻App。我们眼睛看的，耳朵听的，嘴巴讨论的，都是新闻。那关于新闻，在专业领域有一个比较经典的定义，叫做：新近发生事件的报道。也就是说，凡是对刚发生的新鲜事儿所做的报道，都是新闻。
你可能要问，世界上每天发生的事情成千上万，媒体怎么可能都报道呢？当然，从众多的事件中，选择我们普通人有必要知道，和有兴趣知道的事件进行报道，这正是新闻媒体的工作。一条条的新闻看似没有什么规律，但实际上经过了重重选择，并经过了复杂的加工过程，才最终呈现在你面前。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媒体选择新闻的标准是什么？他们又是如何对新闻进行加工的？其中又有哪些第三方因素在其中发挥作用呢？
这背后涉及到的，就是新闻的生产过程。我们本期要讲的这本《什么在决定新闻》，就是一本研究新闻生产过程的书。
作者赫伯特·甘斯是美国当代最著名的社会学家，曾担任美国社会学协会第78任主席，同时他也有多年新闻从业经验，这让他能够深刻地剖析新闻生产背后的利益链条。从1964年起，甘斯就前往美国四大新闻媒体深入调查，包括美国全国广播公司、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时代》周刊和《新闻周刊》，足足调查了四年，获得丰富的第一手资料。
在这里必须要说明的是，这本书的研究背景主要在美国，美国的新闻机构和其他国家有很多不同，而且时间也过去了四十多年，因此新闻机构的运作方式也有了不少变化。但是这本书所进行的思考和结论，对任何地区的新闻研究，都有着跨时代的意义和参考价值。
甘斯认为，新闻机构就像是一家工厂，我们每天看到的新闻，都是这家工厂通过复杂的过程生产出来的。而新闻这件产品，会被打上生产过程的烙印。所以，要了解什么在决定新闻，就有必要从生产过程入手。甘斯深入到新闻机构中，发现新闻的生产过程像是一场战争，政府、市场、消息源、受众等等多方势力在进行较量，最终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新闻，就是各方权力博弈之后的产物。
这本书被看作是“新闻室观察研究”的奠基之作，这是一种调查方法，研究者要深入到新闻机构中，甚至当起记者，亲身参与新闻的制作过程，然后根据观察所得，对新闻机构的内部运作，以及新闻生产过程进行深入的描述和分析。由于理论基础扎实，视角新颖，直到今天，这本《什么在决定新闻》仍然是新闻记者的入行必读书。而我们作为每天看新闻的普通人，也能从中了解新闻生产背后的故事。
好了，介绍完作者和作品的一些概况，接下来，我们就从三个方面来说说这本书。首先，我们要讨论一个严肃的问题，新闻如何操纵我们的头脑？接着，我们分析全书的核心结论，也就是到底是哪些力量决定了新闻？最后，我们讲一讲作者在书中提出来的一个概念——多视角新闻。
我们先说第一个问题，新闻如何操纵我们的头脑？搞清楚这个问题，就能明白作者赫伯特·甘斯写这本书的目的。
你可能会很疑惑，我们每天都在接触的新闻，怎么就会操纵我们的头脑呢？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但我们先把这个问题放一放，来听听柏拉图在《理想国》中讲的一个寓言。这个寓言说的是有一群囚徒，世世代代被囚禁在一个洞穴里，他们的脖子和脚被铁链锁住，所以不能环顾四周，只能面向石壁。在他们身后，有一堆火在燃烧，火和囚徒之间有一些人到处走动，这样，火光就把这些人的影子投在囚徒前面的石壁上。但他们不能回头，不知道背后是什么，长此以往，他们就把这些影子当成了真实的存在。
这就是著名的洞穴寓言。处于21世纪的我们，和寓言中囚徒的处境有时候也很相似。我们由于时间、精力有限，每天所能亲自接触到的，都是我们视线所及的东西。但超过这个界限的世界呢？我们无能为力，只能借助新闻媒体去接触。新闻媒体会告诉我们，我们的城市发生了什么，国家的各个角落发生了什么，地球的另一个半球发生了什么。这样，我们每天坐在家里，就能知道一千公里之外的地方发生了火灾，就能知道美国大选，特朗普当选总统，希拉里落选了。
但你有没有发现，你关于外部世界的认识，都是新闻报道告诉你的。新闻如何报道外部世界，决定了你头脑中关于世界的印象。换句话说，新闻操纵了我们的头脑，操纵了我们对世界的认识。我们就像洞穴里被绑住手脚的囚徒，映射在墙壁上的影子，就是媒体呈现给我们的关于这个世界的映像。而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映像就是我们头脑中的现实世界。
在传播学上，这个现象其实有一个著名的概念描述过，叫做“拟态环境”。拟态环境，指的是媒体通过新闻报道，所营造出来的虚假环境。现代社会越来越巨大化和复杂化，人们由于活动范围、精力和注意力有限，不可能和所有事物都保持接触，对超出自己感知范围的事物，只能通过各种新闻媒体去了解。媒体的本职工作就是通过报道展示现实世界，但是它不可能报道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它需要对事件进行选择、加工、重新组织。但是，一旦经过这个生产过程，事件的真实性就会被扭曲，与现实产生差距，所以新闻报道呈现出来的，不是客观环境的再现，而是一种拟态环境。
但是，新闻的生产过程是在一般人看不见的地方，也就是媒介内部进行的，所以人们通常意识不到这一点，而往往把拟态环境当做是现实环境。这样，人们的行为不再是对现实环境的反应，而成了对拟态环境的反应。所以，新闻报道使我们生活在对拟态环境的想象中。这与作者甘斯的结论不谋而合。他发现，新闻媒介通过有选择性的报道，呈现出关于整个社会的基本图景，观众通过这个图景来认识自己所处的社会，并实施行动。
我举一个日常生活的例子，前一段时间经常有新闻报道，美国哪哪儿又遭受恐怖袭击了，哪哪儿又发生枪击案了，这就让我们产生了一种印象——美国治安混乱，十分危险。有朋友准备去美国度假，现在也不敢去了。你要说这是虚假报道吗？当然不是，这些事情确实发生了。但是要注意，媒体只会报道这种偶然发生的恐怖事件，因为它有新闻价值，但是大部分时间的安全情况却不报道，因为它没有新闻价值。我们看新闻就会认为，美国经常发生恐怖袭击，却没有意识到美国绝大部分时间都很安全，恐怖袭击只是偶然事件。在这个例子中，这个“危险的美国”就是媒体通过报道，在我们头脑中形成的拟态环境。
甘斯认为，新闻报道制造出的拟态环境，非常容易被权力利用。他举了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一个例子。
当时越战刚刚结束，这场战争以美国的失败而告终。媒体对美军总指挥官麦克阿瑟回到美国的场景进行了报道。当时美国人民的反战情绪强烈，而且由于吃了败仗，所以现场并没有多少人，场面十分冷淡。但是媒体在报道时，通过画面剪辑的手法，只在电视上播放热闹的场景，营造了一种现场观众很多、欢呼雀跃的场面，来展现民众对战争的支持。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就会认为有很多人拥护战争，自己的态度也会有所转变。媒体的背后是美国政府，它利用这种方式来影响舆论。
其实，拟态环境之所以能够存在，就是因为我们通常会忽略新闻背后的生产过程。作者甘斯发现，新闻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客观公正，它背后的生产过程有着复杂的博弈过程，许多因素决定着哪些新闻能够被报道，以什么方式报道。正是因为这样，了解哪些因素在新闻的生产过程中发挥作用，就非常重要了。这也是本书的核心问题：到底是什么在决定新闻？我们把这个问题放到后面讨论，先来总结一下这部分内容。
我们在这部分主要讲了一个拟态环境的概念。人们由于时间、精力有限，对外部世界主要是通过媒体的报道来认识的。但是新闻报道受种种因素的影响，背后有着明确的选择标准，以及复杂的生产过程。因此，新闻报道就不能反映真实的环境，相反，它们会创造出一个拟态环境，从而导致公众认识的片面。而拟态环境出现的本质原因，就是人们对新闻的生产过程一无所知，那么，了解新闻生产背后的故事，就显得十分重要。
好，说完拟态环境，我们了解了新闻如何操纵我们的头脑。紧接着，让我们把目光转移到新闻的生产过程，去探究到底是什么因素在决定新闻的生产。这就是全书的核心内容。经过调查与总结，作者甘斯给出了他的答案：权力和效率决定了新闻。接下来我们就来聊一下这个问题。
甘斯把新闻报道看作是，媒体将信息从消息来源传递给受众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权力和效率对新闻生产发挥着决定作用。一方面，新闻是一种权力的表达，各种权力在新闻生产过程中进行博弈，新闻成为了权力斗争的产物；另一方面，由于采取市场化的运作模式，新闻媒体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新闻的生产，所以又时刻受到效率的制约。
在这部分内容中，甘斯讨论了影响新闻的具体因素，包括：消息来源、政治因素、市场因素和内容因素。这些因素相互联系，又彼此交织，媒体在报道时需要在各种因素中取得平衡。下面，我们就按照权力和效率两个角度来解读这些因素。
权力方面的因素包括消息来源、政治因素和市场因素，它们通过自己的某种权力来对新闻产生直接的影响。
首先是消息来源。顾名思义，消息来源通过提供信息这种权力来影响新闻，因此消息来源在新闻报道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会出于各种目的接近记者，而记者为了寻找新闻线索，也会积极联系消息来源，所以两者之间更像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共生关系。
为了获得持续稳定的消息来源，记者会保护消息来源的利益。比如，在著名的水门事件中，《华盛顿邮报》的两位年轻记者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通过线人“深喉”获取了大量机密信息，然后对整个事件进行了一系列跟踪报道，最终把总统尼克松搞下了台。当时他们为了保护“深喉”的身份不被泄露，承受住各方压力和质疑。直到30年后，“深喉”才自己站出来，亮明了身份。这其中就体现出记者对消息来源的重视。
第二是政治因素，这一因素通过政府的权力直接影响新闻。由于新闻媒体具有宣传性质，面向的又是整个社会和全体人民，所以，为了符合法律规定，政府会对新闻报道的内容进行审查，新闻媒体也会进行自我审查。
政治因素中还包括价值观的制约。一方面，一些记者虽然秉持着客观性的理念，但新闻的采写是主观性的，只有符合他们个人价值标准的素材才会被选择，最终新闻充满了记者个人的价值观。另一方面，在新闻生产中，媒体会故意表现或隐藏某些价值观，这是为了避免遭受社会批评或者违反法律。比如，媒体往往会积极地宣扬爱国价值观，而那些不符合社会道德规范的就会被删除。
最后一个权力因素是市场因素。这一因素主要体现为受众对新闻的影响。在美国，商业化媒体占据主流，他们靠扩大受众规模来吸引广告商，赚取利润。因此，他们必须使新闻报道符合受众的口味。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也就是新闻的低俗化或娱乐化逐渐严重起来。你可能会觉得，低俗的新闻是互联网的产物，但其实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就有许多媒体为了满足用户，大量报道涉及到血腥、成人、明星的新闻。只有报道这些新闻，用户才会买账。顺便提一点，设立普利策新闻奖的美国报业大王普利策，就是以创办黄色报纸起家的。
说完了权力如何从三个方面影响新闻，我们再来看看效率是如何发挥影响的。首先，消息来源不仅仅是一项权力因素，而且也能在效率方面影响新闻。因为新闻有时效性，生产时间非常有限，在实际采访过程中，记者往往不会耗费大量精力，去寻找最合适的消息来源，因为这会严重影响新闻生产的效率。他们通常会去寻找更容易接近的消息来源。就比如，我们会在很多档新闻评论节目中，看到同一个专家，往往不是因为他有多权威，而是因为他们更容易接受采访，也更会说节目需要的内容。
另外一个效率因素是内容因素，这是为了迅速判断某个故事是否适合报道的标准。那么，如何界定这个标准呢？
首先，要对新闻进行实质性考量，也就是根据内容，来判断一则新闻是否重要或者有趣，当然，最佳的新闻是同时兼具这两种特质的。这是因为市场竞争激烈，媒体必须选择那些能迅速抓住读者眼球的事情进行报道。接下来，还要进行产品考量，这是说新闻要具备一定的产品标准，来适应媒体的展示要求和样式标准。比如，电视新闻要重视画面效果，还要控制时长，而报纸新闻要文字优美、图文并茂等。
好了，说到这里我们总结一下这部分内容。作者甘斯认为，权力和效率决定了新闻。他把新闻报道看作是，媒体把信息从消息来源传递给受众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媒体难免会受到外部权力的影响，包括消息来源、政治因素、市场因素。比如，受众是新闻媒体的收入来源，所以媒体会依据受众口味来选择新闻，以此来维护受众的忠诚度；又比如，来自政府的压力，会迫使媒体在合法范围内进行新闻报道。甘斯还认为，新闻本质上是一种产品，有着明确的生产流程和上线日期，媒体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新闻的生产，所以新闻就受到了效率的制约。而且为了满足展示的需要，新闻必须符合一定的产品标准。这就是效率在决定新闻。
好，上面为你讲述的就是第二个重点内容，什么在决定新闻。作者认为新闻在生产过程中，受到权力和效率的制约，不能客观公正地反映真实环境。为了改善新闻报道，作者甘斯提出了一个新概念，叫做多视角新闻。那么接下来聊一聊第三个问题，什么是多视角新闻，如何打造多视角新闻？
如果要给多视角新闻下一个明确定义，那就是从更为全面的视角进行的新闻报道。在现代社会，每个人都处于不同的社会地位，具备不一样的条件，因此看待现实的视角也就千差万别。比如，穷人和富人会以不同的方式看待社会，对政府政策的态度也不同。同样的道理，不同的人看待新闻的视角也是不一样的，因此媒体就需要提供不同的故事和不同的新闻，来满足各种受众的需要。这就是多视角新闻的意义所在。甘斯认为，理想的新闻就应该是多视角的，它需要为公众提供有关国家和社会全面的、典型的图像。
与传统的新闻报道不同，多视角新闻致力于让新闻更加全国化、更具有代表性，以及更具有服务性。
首先，全国化是指改变之前把政府等同于国家的观念，将视角转向全国性的机构、组织、公司等。也就是说，在进行重大事件报道时，既要报道政府的立场，也要关注这些机构和组织的态度；代表性，是要求新闻能代表更多人的利益和观点，对某些事件的报道，不仅仅要关注高层的反应，也应该关注对普通人的影响；最后，强调服务性是指，向特殊群体提供更多与他们相关的新闻，比如向房东和房产经纪人，提供有关住房政策的新闻，向医生和病人，提供医改措施和医疗福利的新闻，这一点类似于我们现在所说的“个性化推送”的新闻理念。
我举个例子，进一步说明全国化、代表性、服务性这三个标准。比如，在某个城市要建造一个水库，按照多视角新闻的概念，应该如何报道呢？首先，政府的观点肯定是要有的，它为我们提供了权威的官方视角。而建造这个水库，会影响到其他的城市和当地的大企业，这就要采访一下这些单位和组织的看法，把这个事件放到全国的范围内考察它的影响，这就叫全国化；其次，媒体不仅要采访政府官员，也要关注普通民众的态度，毕竟建水库这个事情与他们利益相关，使报道代表更多人的利益，这叫有代表性；那建造水库，一定就会出现移民问题，针对这些移民，报道有关移民补偿政策的新闻，这就叫强调服务性。如果媒体的报道能兼顾到这三个方面，那就是一篇报道全面的多视角新闻。
当然，要想打造多视角新闻，肯定不是一两个记者就能做到的，它需要整个新闻业和新闻机构的协同转变。
为此，甘斯给出了三条建议。第一是扩大新闻供应，就是要雇用更多记者，从更多的消息来源那里获得不同的观点；第二是要重视少数特殊群体的新闻需求，比如残疾人群体、性少数派等等，他们往往因为数量较少而被媒体忽视，但其实他们也需要获得与自己有关的新闻；第三点建议是开展对新闻媒体的批评，这需要借助新闻观众和第三方的力量，帮助媒体及时发现报道中的问题，进行改善。
甘斯所说的这些条件，每一项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和人力注入，放在当时是很难实现的。但在今天，随着技术条件和社会基础逐渐完善，多视角新闻的实现有了很大的可能性。
在这里，我从甘斯的观点中延伸一下，提出一个个人观点。我们经常看到的互联网上的新闻，也是今天新闻学上经常提起的“公民新闻”，其实是特别接近多视角新闻的一种形式。公民新闻是对传统新闻的颠覆，手机和移动网络的发展，使每个人都可以自己拍摄下身边发生的新闻。比如，你在一个地震现场，用手机拍下现场的情况发了一条微博，那么你就正在扮演公民记者的身份，而你发布的微博就是公民新闻。与传统的新闻相比，公民新闻的时效性更强，报道更迅速，可以被广泛传播，而且成本低，不需要专业设备，因此它的准入门槛也更低，人人都可以成为记者。
公民新闻还有很多优点，比如，新闻媒体的力量有限，而公民的力量是无限的，一切发生的新鲜事儿都可以登上网络。这动摇了专业媒体筛选新闻的机制，同时也为新闻提供了更多的视角；另外，由于公民新闻会更少被权力因素所影响，能够相对客观地展现事件原貌，使新闻能更多地代表普通人的利益。
但是公民新闻有许多弊端，这是我们不得不重视的一个问题。首先是专业性不强，因为公民缺乏专业训练，新闻质量良莠不齐；其次，公民新闻不像正规媒体那样有专业编辑的审查，缺少把关的环节，结果就是对新闻的客观性和真实性置之不理，甚至会出现大量虚假新闻；另外，在巨大的信息资源面前，公民的信息选择权有了较大提升，但并不是所有公民都能好好利用这项权利，不少人发布媚俗化的新闻，恶意骗取点击率；最后，公民新闻缺少价值自我审查的环节，容易出现许多片面、偏激的观点，通过网络的裂变式传播，很容易发展成舆论暴力。
好了，说到这儿，本期的内容就聊得差不多了，我们做一个简单的回顾。《什么在决定新闻》这本书，是赫伯特•甘斯根据对美国四家新闻媒体的调查资料写成的，主要对新闻的生产过程进行了研究。我们聊了三个问题：一是新闻如何操纵我们的头脑，二是哪些因素决定了新闻报道，三是如何打造多视角新闻。
第一个问题，新闻如何操纵我们的头脑。我们介绍了拟态环境的概念。人们由于时间、精力有限，对外部世界主要是通过媒体的报道来认识的。但是新闻报道受种种因素的影响，背后有着明确的选择标准，以及复杂的生产过程。因此，新闻报道不能反映真实的环境，相反，它们会创造出一个拟态环境，从而导致公众无法正确认识真实环境。
第二个问题是，哪些因素决定了新闻报道。甘斯认为，权力和效率是决定新闻的两大因素。一方面，在新闻的生产过程中，政治、市场、消息源等各种权力在进行博弈，新闻成为权力斗争的产物；另一方面，因为新闻需要及时传递给受众，因此媒体必须在规定时限内生产出成品，所以新闻又要时刻受到效率的制约。甘斯还列举了各种具体因素，权力方面包括消息来源、政治因素、市场因素等因素，效率方面包括消息来源以及内容因素。这些因素既涵盖权力的影响，又体现了效率的限制，具体地展现了权力与效率如何决定新闻。
第三个问题是，如何打造多视角新闻，这是甘斯为改善新闻报道提出的建议。他认为每个人都会以不同的视角看世界，因此媒体需要从多个视角来提供新闻。多视角新闻的特征是更加全国化、更具代表性以及强调服务性等等。在互联网时代，公民新闻是最接近多视角新闻的一种形式。它时效性强，报道成本低，人人都可以成为公民记者，但同时新闻质量良莠不齐、缺少内容把关等问题也需要进一步改善。
最后，对我们每个人来说，听这本书的最大价值可能是让我们能在看新闻时，尽力避开各种因素的影响，提炼自己真正需要的信息，而这个能力在信息纷繁复杂的互联网时代显得十分重要。
撰稿：苏伦 脑图：摩西 转述：徐惟杰
划重点
1.媒体需要对事件进行选择、加工，一旦经过这个生产过程，事件的真实性就会被扭曲。所以新闻报道呈现出来的，不是客观环境的再现，而是一种“拟态环境”。
2.理想的新闻应该是多视角的，需要为公众提供有关国家和社会全面的、典型的图像。
3.“公民新闻”是接近多视角新闻的一种形式。它动摇了专业媒体筛选新闻的机制，相对客观地展现事件原貌。但也有许多弊端，可能造成假新闻、媚俗化新闻、网络暴力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