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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希米亚人》 朱步冲解读

《波希米亚人》| 朱步冲解读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今天我要为你讲述的书,是德国历史学家、作家诺曼·奥勒的《波希米亚人》。

说到奥勒,大家可能对他并不陌生,我们得到听书曾经解读过他的畅销书《亢奋战:纳粹吸毒史》,而这本《波希米亚人》,则是奥勒的最新作品,也是一部与二战相关的历史揭秘著作,内容同样精彩、震撼。

所谓波希米亚人,本来是指吉普赛人,而到了19世纪初,它又用来形容那些欧洲大城市里自由不羁、蔑视世俗观念和传统的艺术家与作家。然而,在本书作者奥勒的笔下,这个名词,指的是一群二战时期,秘密反抗纳粹暴政,最终付出了生命的德国年轻人。

作者奥勒在序言中回忆说,催生这本著作的起因,是2017年8月的一次会面。在柏林的一家咖啡馆里,他遇到了一位75岁的老人,叫汉斯·科皮。汉斯也是一位历史学家,他希望奥勒能够撰写一部纪实作品,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父母的故事。原来,科皮的父母,老汉斯和希尔德,是一个二战时期反纳粹地下情报组织,“红色交响乐队”的成员,这个组织的绝大多数成员,在1942年8月到9月,被德国秘密警察逮捕,随后壮烈牺牲。由于当时小汉斯刚刚出生,所以,在记忆里,汉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这种缺憾和悲伤始终在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不过,汉斯告诉奥勒,这个秘密组织的真正核心,是另一对年轻的情侣,哈罗·舒尔策·博伊森以及利伯塔斯·海耶。科皮说,这一对出身名门,勇敢,又彼此相爱的年轻人,代表了那个黑暗时代,德国民众的宝贵良知;他们的名字,应该在历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通过汉斯·科皮,奥勒逐渐寻访到了更多当年“红色交响乐队”成员幸存的家属和后人,然后又在浩如烟海的历史档案资料里,开始搜寻“红色交响乐队”的相关记录。最终奥勒的追寻,汇集成了本书。接下来,我就沿着作者奥勒的追寻和叙述,来为你讲述这个凄美又壮烈的故事。

1933年4月26日,年仅23岁的哈罗,就遭遇了一场飞来横祸。当时,哈罗还是一名柏林弗里德里希威廉大学的学生,主攻政治学。年轻气盛的哈罗,同时还是一本进步评论刊物《对手》的主编。就在这天晚上,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纳粹党卫军,冲进了编辑部,逮捕了哈罗。随后,哈罗和他的朋友们,在党卫军秘密监狱里遭遇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刑讯,说白了就是野蛮的殴打。哈罗的朋友亨利当场惨死,施暴的党卫军还用一把匕首,在哈罗的大腿上割出了一个纳粹万字形党徽。最终,在五天后,由于父母的奔走营救,遍体鳞伤的哈罗才被匆忙释放。从这一天起,哈罗就变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立志把余生都奉献给反纳粹的秘密抵抗事业。

哈罗出身于一个地道的德国上层精英家庭,他的舅公,是提尔皮茨海军元帅,帝国时代德国海军的奠基人,而父亲埃里希也是一位海军军官,学识渊博;母亲玛丽,则在柏林的上流社会交游广泛。虽然哈罗一直把舅公当做自己的人生楷模,继承了提尔皮茨身上那种严肃认真的生活作风,但他的性格其实更像母亲玛丽,崇尚自由,热爱艺术。在进入大学后,哈罗迅速融入了柏林朝气蓬勃的文化艺术圈子,这里聚集了德国年轻一代的艺术家、设计师、作家以及媒体人,还有激进的左派学者和社会活动家;在哈罗的脑海里,德国的未来,在于彻底告别军国主义,同时走出一战失败的影响;而前提条件是,德国的年轻一代必须发挥作用,通过传播自由与平等观念来影响公众。

然而,纳粹党的上台,把哈罗的乐观和希望打得粉碎。从1933年2月开始,希特勒强迫德国国会通过了所谓《保护人民和国家法令》,公然废除了许多魏玛共和国时期宪法赋予公民的权利及自由,为纳粹德国随意利用执法机关镇压和迫害人民提供了所谓法律依据。随后,德国民众所拥有的各项权利被相继取消,司法和执法机关也被纳粹分子控制,成为监视迫害德国民众的暴力机器。最终,发生在4月26日的非法逮捕,让哈罗认定,以往那种利用出版宣传对抗纳粹的策略无济于事,他必须首先渗透进敌人内部,然后再寻找机会,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于是,哈罗做出了一个让朋友大跌眼镜的决定,他决定加入德国空军。在军校里,由于哈罗成绩出色,还拥有显赫的家世,以及纳粹党所谓的标准“日耳曼人外表”,这一切都让他脱颖而出。

毕业后,已经是一位德国空军士兵的哈罗,被分配到帝国航空部工作,职责就是通过各类新闻报纸和航空技术出版物,研究国际形势,评估其他国家的空军发展状况。这对哈罗来说,是一项难得的奢侈,因为普通德国民众,已经很难看到国外的报纸或者刊物。在阅读中,哈罗逐渐忧心忡忡,国际社会已经对希特勒整军备战,对外扩张的举措,逐渐产生了警觉,战争似乎已经不可避免。另外,1934年6月,希特勒又主持了一次血腥的内部清洗,一夜之间,可能有数百人乃至上千人被逮捕枪杀,其中除了一些对希特勒不满的纳粹冲锋队领袖,还包括许多反对纳粹党统治的社会知名人士。这一切,都让哈罗感到心力交瘁。

为了暂时摆脱沉重的现实,1934年7月,哈罗决定去位于柏林郊区的夏洛滕堡休假。在那里,哈罗常常自己去划船,享受一点难得的独处时光。然而,在14日那一天,一次河面上的邂逅彻底改变了哈罗的人生轨迹。

当时,哈罗发现,另一艘蓝色小船出现在河面上,船头躺着一个年轻迷人的姑娘,穿着被当时纳粹当局禁止的比基尼泳装。两人先是互致问候,然后就停船开始攀谈,并且度过了这天余下的时光。

这个姑娘,就是利伯塔斯·海耶,遇到哈罗时她刚满20岁,在美国米高梅电影公司德国分部工作。和哈罗一样,利伯塔斯也出身名门,家室显赫。她的父亲奥托,是一位著名的时装设计师,而利伯塔斯的外公菲利普,是德皇威廉二世的密友和顾问,有侯爵的贵族头衔。

很明显,利伯塔斯对哈罗一见钟情,在她的遗物中,作者奥勒找到了一首浪漫的情诗,正是邂逅哈罗当天写的,里面有这样的句子:

温热的七月之夜来临,

它是那般充满柔情,

而她那般满心欢喜,

因为他们的灵魂彼此寻觅。

利伯塔斯的出现,让哈罗的生活发生了巨大改变:两人搬进了同一间公寓,哈罗也恢复了社交生活,结交了一批全新的朋友,双方的父母也对这段关系非常满意。最终,两人在1936年7月,也就是相识两年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即使在这段最为幸福美满的岁月里,哈罗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和使命,而利伯塔斯对丈夫这种勇敢而危险的选择,也表示全力支持。为了帮助自己的丈夫接触到更多的情报,利伯塔斯动用了自己的家庭关系,成功地邀请到第三帝国的二号人物,空军元帅戈林前往自家的城堡做客。在交谈中,利伯塔斯把自己的丈夫形容成一个过去犯了错误,但现在渴望为德国空军和纳粹政权贡献一切的年轻军官。戈林完全被利伯塔斯的个人魅力和这场丰盛的款待所征服,毫不思索地一口答应。果然,在几个月后,哈罗接到了通知,自己已经成为一名德国空军的预备军官,晋升为中尉。

同时,在哈罗和利伯塔斯的社交生活中,几个志同道合,反对纳粹的年轻人形成了一个关系紧密的小圈子,除了哈罗夫妇,还包括一位年轻的雕塑艺术家库尔特·舒马赫,以及他的妻子伊丽莎白,哈罗在航空部的同事,空军气象观测员谢尔也加入了进来。不久,一位谢尔的朋友也变成了这个小圈子的成员,他就是我们在一开始提到过的老汉斯·科皮。最终,以哈罗夫妻为核心,在柏林形成了一个大约150人的反纳粹地下组织,这个小圈子,就是日后“红色交响乐队”的雏形。

1939年9月1日,随着纳粹德国悍然入侵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式爆发了。虽然在最初阶段,德国军队依靠“闪电战”征服了波兰和西欧,获得了一连串的胜利,还计划掉头东进,入侵苏联,但哈罗夫妇却敏锐地感觉到,这场战争即将把整个德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于是,哈罗决定,尽可能搜集一切关于德国进攻苏联战争计划的情报,然后交给苏联政府。正好,他的朋友圈子里有一位著名经济学家,名叫阿维德。阿维德对纳粹的独裁统治深恶痛绝,所以从很早开始,就着手收集德国国内的重要经济数据,然后转交给美国财政部和苏联情报机构,内务人民委员部。很快,在阿维德的牵线下,哈罗和苏联大使馆的情报人员见了面,哈罗直接拿出了一张苏联边境的地图,上面做了密密麻麻的标记。哈罗说,这些标记地点,就是德军入侵苏联时,德国空军计划在第一波空袭时摧毁的目标。根据苏联二战后解密的档案记载,哈罗提供的情报引发了苏联情报机构的兴趣,他们指示驻柏林大使馆的情报人员,要最大限度地推进与哈罗的合作。

然而,哈罗传递的情报在抵达莫斯科后,并没有引发足够的重视。苏联政府高层依旧对这些信息表示怀疑,其中就包括斯大林本人,以及情报部门总负责人贝利亚。根据奥勒搜集到的档案,直到1941年6月21日,也就是德军发动入侵的前一天晚上,贝利亚还在对斯大林说,驻柏林大使和他发展的德国内部间谍都不可靠,还在不断送来夸张不实的情报,说什么德国即将入侵,建议直接把大使调回国内接受处理。

然而苏德战争的爆发,使得苏联政府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他们终于意识到了哈罗的重要性。随着德军初期攻势的顺利展开,以及德国境内情报机构的撤离,苏联迫切需要重新建立与哈罗的联系,以便及时获取情报,有效组织防御。

实际上,早在1941年4月,苏德战争爆发前夕,哈罗就从苏联柏林大使馆那里收到了一个神秘的邮包,里面是一台苏联提供的便携式电台,以及使用说明书和密码。然而,苏联大使馆的特工,还没来得及对哈罗等人进行培训,设定联络方式,战争就爆发了。

10月,正当德军中央集团军的前锋部队已经抵达莫斯科郊外,形势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名代号“肯特”的苏联间谍从比利时境内抵达了柏林。“肯特”的真名叫古列维奇,是苏联情报机构长期布置在比利时境内的“暗桩”,公开身份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10月30日,古列维奇终于和哈罗在柏林会面,双方商定了无线电发报的时间,和使用的波段,随后,哈罗口头汇报了自己近期收集的重要情报,包括下一阶段德军的主攻方向是高加索地区,而非首都莫斯科,同时,德军面临着严重的后勤物资短缺问题,尤其是燃料;不仅如此,德军的人力资源也将近枯竭,军用飞机的产量也因为遭遇瓶颈,无法大幅度提升,等等,这些信息被古列维奇用隐形墨水记录在了一张信纸上,最终会变成一段段密码,通过电台发送回莫斯科总部。

向莫斯科发报的任务,哈罗就交给了汉斯·科皮。从此,在每个月的几个固定日子里,科皮都会带着这台发报机,在深夜来到柏林帝国大街一栋建筑的阁楼上,开始发报,把哈罗交给自己的情报发送给莫斯科。大约每隔十五分钟,科皮就要暂停一下,这不仅是为了休息自己酸疼的手指,也是一种有效的反侦察手段:在夜晚柏林的街道上,纳粹国家安全部门的无线电信号侦察车在到处游荡,如果发报时间稍微长一点,就可能被精确定位,随后秘密警察就会破门而入。

除了这些,哈罗和利伯塔斯还尝试发送匿名传单,来揭露纳粹德国的罪行,以及战争面临失败的真相,唤起德国民众。例如,1942年1月,他们就合力撰写了一份传单,名为《对德国未来的担忧,在民众中蔓延》。哈罗的朋友们,将印刷好的传单装进信封,贴上邮票,然后在深夜悄悄投入柏林街头的多个邮箱,寄给那些有影响力的社会人士、外国使馆代表处,以及纳粹德国政府机关。在这封公开信里,哈罗向同胞们发出了呼吁:延长战争的时日,只会带来新的苦难和牺牲,战争每多打一天,最终所有人共同付出的代价,就增加一分。另外,利伯塔斯也利用自己在国家文化影视中心工作的便利,收集了大量前线德军施暴的材料。基于这些材料,利伯塔斯执笔撰写了许多封匿名信,寄送给前线士兵和军人家属,告诉收信人,他们的同僚和家人,在前线犯下了多么可怕的罪行。

这年5月,哈罗一个人离开了柏林,表面上是去度假,实际上,他是想和一位名叫格登劳茨的朋友会面。格登劳茨是个成功的商人,在德国国内外都有丰富的人脉。此时,美国已经通过了租借法案,正在通过北大西洋,向苏联和英国源源不断地输送各种物资,支持它们与纳粹德国作战。但是,哈罗圈子里有一位年轻的无线电监听与破译专家,海尔曼,他告诉哈罗,德国海军已经掌握了破译英国海军密码的能力,正在派遣潜艇乃至水面军舰,对运输物资的船队进行伏击。于是,为了尽快把这条消息提供给英国情报部门,哈罗就想拜托格登劳茨,利用他的人脉,与英国驻外机构搭上线。

然而,就在哈罗和格登劳茨见面后不久的6月30日,德国秘密警察“盖世太保”就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发动了一次突击行动,古列维奇的助手,兼电报员文策尔不幸被捕。对于纳粹帝国保安局来说,文策尔是一条意外落网的大鱼,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文策尔被连夜押送回柏林的帝国保安局总部。文策尔曾试图自杀,以保住组织的秘密,但不幸失败。在持续的野蛮拷打下,文策尔终于坚持不住,招供了一部分信息,包括自己和古列维奇的关系,以及关键的密码破译手册。于是,纳粹情报部门就能够对缴获的密电进行解读;虽然还不能“翻译”全部内容,但是哈罗一家的地址,以及他们的住宅电话号码已经暴露。

很快,帝国保安局决定成立一个专案小组,来侦破这起间谍案,专案小组给这个潜伏在柏林的反纳粹组织起名“红色交响乐队”,专案小组的负责人是31岁的党卫队上级小队长科普科,他是一个细致、冷酷的刑侦专家,也是一个狂热的死硬纳粹分子。在拿到嫌疑人材料后,科普科简直不敢相信,哈罗和利伯塔斯,身世显赫,家族和纳粹高层还有交情,在柏林过着舒适而自由的生活,压根不像是苏联间谍;所以,科普科决定,放长线,钓大鱼,首先对哈罗夫妻和身边的社交圈进行长期、严密的监控,力图拿到确凿的证据。

然而,保安局的跟踪还没开始多久,纳粹密码专家在8月底,就破译了足够多的缴获密电,证明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那个从柏林,向苏联政府提供了大量德国军事情报的间谍,就是哈罗,妻子利伯塔斯也是同谋。于是,科普科决定展开抓捕行动。8月31日,在密码破译机关工作的海尔曼,试图给哈罗的办公室打电话报警;然而遗憾的是,哈罗当时并没有接到,失去了逃跑的最后机会。当天稍后时候,哈罗就被盖世太保逮捕,投入了秘密监狱。在随后的一周里,利伯塔斯以及哈罗的其他朋友,也陆续被捕。作者奥勒统计说,因“红色交响乐队”事件被牵连入狱的人,累计超过120人。直到9月底,哈罗和利伯塔斯的父母才获悉,自己的孩子已经被捕入狱。

很快,在经过整理后,这些所谓“嫌疑犯”的口供送到了盖世太保头子缪勒,甚至戈林、戈培尔和希特勒手里。这些纳粹高层感到了震惊:在第三帝国的首都,居然发展出这样一个庞大的阴谋组织,他们用无线电向苏联发送绝密情报,散发反纳粹传单,还在不断扩大规模招募新成员,简直是骇人听闻。

11月27日,汉斯的妻子希尔德,在柏林女子监狱里,生下了小汉斯。半个月后,在希尔德,以及家属的反复恳求下,汉斯被允许见了自己刚刚出世的儿子一面,但被禁止交谈,以及有任何肢体接触。根据档案显示,希尔德只能在两名秘密警察的监管下,掀开襁褓的一角,让丈夫看看婴儿的面容。

在完成全部调查后,纳粹军事法庭就准备开始对哈罗夫妇以及其他被告举行审判,时间是1942年12月15日。当然,所谓的“审判”其实上只不过是走过场,早在审判开始三天前,纳粹高层已经做出了判决,由于犯下了所谓叛国罪,“红色交响乐队”核心成员都必须处死。 为了杀一儆百,法庭决定,对哈罗等四名主犯处以绞刑,而利伯塔斯等其他五名从犯则被处以斩首。

12月22日深夜,哈罗等人被押解到了柏林普勒岑湖监狱,进行处决。早在被捕时,哈罗就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所以显得格外镇定,在11月的某个时候,哈罗已经写好了自己的绝命诗,里面有这样的句子:

唯有最终的真理

能为望穿一切的目光所见

而那纯洁无瑕的乐趣,会骄傲地化作生命的喜悦。

本来,这首诗会和哈罗的生命一样消逝,但出于同情和钦佩,监狱杂工施塔克答应哈罗,会把这首诗秘密藏匿在监狱的墙壁里,并在战后交给哈罗的父母,最终,施塔克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约定。

同样,利伯塔斯也在临刑前,给自己的父母和哈罗分别写了诀别信和告别诗。一位神父冒着极大的风险,把这首短诗带进了哈罗的牢房,这是利伯塔斯对于哈罗最后的告白:我爱你胜过生命,付出的代价至高,我再无他物奉献,现在你已明了。

好了,到这里,这本诺曼•奥勒的《波希米亚人》就为你介绍到这里。二战结束后,相比起组织“白玫瑰”运动的苏菲·绍尔,或者刺杀希特勒的施道芬堡,哈罗和利伯塔斯的故事,相对影响力较小,尤其在西德。当然,主要原因,是因为在冷战的大背景下,主动向苏联政府提供情报的哈罗夫妇,被有意忽略,直到2006年,德国政府才宣布推翻了纳粹德国军事法庭的判决,恢复了哈罗夫妇的名誉。反过来,在东德,哈罗夫妇总算受到了一些迟来的荣誉和纪念,苏联政府向他们追授了红旗勋章,这是苏联在卫国战争中设置的最高荣誉,柏林的几条街道,也用哈罗的名字来命名。

作者奥勒说,今天的德国民众,应该了解这一段尘封已久,鲜为人知的往事,以便让大家铭记过去,时刻警醒,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纳粹主义依旧有复苏的可能,而德国人民坚决不能让类似的悲剧发生。在序言中,奥勒写下了这样一段往事:自己的祖父,曾经鼓起勇气说,在战争时期,自己当过一段铁路技工,而在一个冬天的夜晚,他巡查铁轨时,目睹了触目惊心的一幕;一列看似运送牲口的货运列车临时停靠在车站,然而从车厢狭小的窗户里,伸出了一只孩子的小手,扔出了一个系着绳子的水杯,收集了一点地上的积雪。再一看,车厢里满满挤满了绝望的人,他们将要分享这一点点雪水来缓解干渴。为什么要虐待这些神秘的旅客?奥勒的祖父对此感到既气愤,又好奇。然而,正当他想看个究竟时,凶神恶煞、手持冲锋枪的党卫队卫兵出现了,奥勒的祖父只好匆匆离开。

后来,奥勒的祖父查看了列车时刻表,发现这是一趟从国内开往捷克小城特雷津的列车,车上装载的应该是被抓捕的犹太人。今天,作为曾经的纳粹集中营所在地,特雷津已经成为一处知名的纳粹大屠杀历史遗迹。祖父告诉奥勒,在余生中,自己一直在为当时的怯懦和麻木而愧疚。

在奥勒心中,祖父的行为,就是那个年代,绝大多数德国人的写照;他们出于求生欲,接纳和忍受了纳粹的统治,对纳粹犯下的种种罪行听之任之。所以,奥勒说,哈罗夫妇的故事,就是在告诉我们,勇气和良知对于世界,是如何的宝贵;在罪恶降临之时,唯有勇气和良知,才是人类手中最可靠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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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

1.以哈罗夫妇为核心的“红色交响乐队”,并非是一个组织严密,受过专业训练的秘密情报团队,而仅仅是一个松散的反纳粹组织。他们的价值不在于为盟国提供的有限情报,而是在纳粹恐怖统治下挺身反抗的勇气与良知。

2.二战胜利后,由于冷战爆发的大背景,哈罗夫妇的事迹被西德政府有意忽略,导致长期不为德国大众所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