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的语言》 余斐解读
《新媒体的语言》| 余斐解读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今天为你解读的书是《新媒体的语言》。这是一本学术著作,在传播学领域影响力很大。它第一次系统分析了,数字媒体的语言特征,以及它对人类文化的影响。
这本书的出版时间比较早,在2001年,不过,它在今天也很有现实意义。现在,不管是在绘画、电影,还是游戏、交互艺术中,我们都能看到新媒体的身影。本书对新媒体的介绍和分析,就像一把钥匙,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VR、体感游戏、元宇宙这些新事物。
说到数字媒体,我们都不陌生:每天要使用的微博和微信,电子游戏,影院里的数字3D电影,甚至是我们以前存在MP3里的歌曲……我们每天都会使用数字媒体,它是重要的信息渠道,可是,我们却很少认真思考与它有关的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数字媒体可以被称为新媒体?为什么不同新媒体的界面越来越像?为什么新媒体有令人上瘾的魔力?新媒体真的会消耗我们的注意力吗?
《新媒体的语言》这本书的作者列夫·马诺维奇,从原理上为我们解答了新媒体究竟是怎么回事。马诺维奇是纽约城市大学的教授,也是世界上最早关注新媒体的一批人。进入学术界之前,马诺维奇做过程序员和美术师,还曾是美国最早的数字动画师,他亲眼见证了新媒体技术的壮大,对新媒体有深厚的感情。他在1999年写了这本书,在2001年出版。在数字浪潮全面到来之前,《新媒体的语言》这本书,就把数字媒体看成是影响人类文明的基础媒介。马诺维奇还在书里提出,新媒体的语言,是未来所有文化的语言。
作者说,“新媒体”这个词出现于1990年左右,指的是基于计算机的文化作品。人们常常以为,由计算机生产出来的内容,就是新媒体,这其实是在用生产方式来判断什么是新媒体。但在马诺维奇看来,决定媒体新旧的,不是它的生产方式,而是传播方式,能通过计算机传播和呈现的才是新媒体。
举个例子。如果用计算机绘图软件制作一张海报,然后贴在墙上,它就只能影响在线下看到它的人,那这张海报就不是本书讨论的对象。油画《蒙娜丽莎》虽然创作于16世纪,但它现在也会出现在线上美术馆、数字画廊里,世界各地的人们都能欣赏、讨论它,甚至对它进行二度创作,这就让《蒙娜丽莎》获得了新媒体的身份。重要的不是媒体本身,而是我们如何使用它们,如何让它们影响我们的生活,进而影响我们的思维。
马诺维奇把数字媒体看作一种基本媒介,这是我们理解新媒体的根本。其实,人类文化一直深受媒介技术的影响,但由于它的效果太基础,太自然了,往往被我们所忽略。说到媒介对人类文化的影响,现代传播学的媒介环境学派认为,媒介的形式会筛选,甚至决定它传递的内容。这是什么意思呢?
说个例子你就明白了。早期的羊皮纸容易保存却很昂贵,把羊皮纸当作媒介的人,倾向于使用含蓄的语言风格,后代们对着这些羊皮纸作出丰富的阐释,最终形成了在小范围内代代相传的精英文化。这其实说明了,一定程度上,媒介自身的特质会决定我们表达的内容,通过这种方式,媒介就能影响甚至决定我们的文化。
在这本《新媒体的语言》里,作者把新媒体技术放在视觉文化的历史视野中,阐述了新媒体与旧媒体的联系与区别。比如,他把新媒体技术,跟14世纪的印刷技术、19世纪的摄影技术,做了比较。印刷革命和摄影革命都曾改变了世界,跟它们相比,计算机媒体革命的影响更加广阔深远。这场革命影响了传播的所有阶段,既影响了信息的获取、修改、传播和接受,也覆盖了所有媒体类型。
这本书就像一个丰富的思想库,充满了马诺维奇的概念构想,其中一些技术预言已经实现了。比如,马诺维奇在书的结尾部分,设想了一种用户可以参与剧情的电影。现在,在奈飞等网络视频平台上,用户可以影响关键剧情的走向,左右电影的最终结局。不管你是互联网从业者、文化艺术工作者,还是普通的新媒体用户,今天这本书都能帮你更加深刻地理解数字媒体,并从中获得启发。
今天,我们从这座思想宝库里,抽取三个基本问题,为你解读书中的精华内容:怎样才能把握住新媒体的本质?我们普通人会被新媒体彻底改变吗?在新媒体时代,怎样的文化内容才是紧跟潮流的?
好,我们开始进入第一部分。在这部分,我们要解决一个基础问题:新媒体新在何处?什么才是新的媒体语言?
今天我们提到新媒体,可能会想到短视频平台、虚拟现实、社交媒体等新生事物。直觉上,我们会觉得,20世纪90年代互联网出现后,才出现了这些新媒体。然而,在马诺维奇看来,新媒体或许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新”,不管是内容上还是风格上,新媒体都跟许多传统媒体关系密切,它跟传统媒体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断裂。
介绍新媒体时,马诺维奇采取了一种技术发明史的视角,他回到新媒体诞生的源头,看看它如何从旧媒体里破壳而生。从这个视角出发,我们就会看到,今天所说的新媒体,其实产生自计算技术、媒体技术这两种现代技术的大融合。而它们开始融合的时间,远远早于我们的想象。
拿计算机屏幕为例。计算机屏幕诞生在20世纪50年代,它的设计基础可以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雷达系统。战场上瞬息万变,为了能随时跟踪目标对象,人们发明了雷达,与之相配的显示屏,就成为最早的动态图像显示器。这个屏幕能用极高的速度刷新图像,动态显示敌机的位置,军官还可以用配套的光笔指点它,就像今天我们移动鼠标,在屏幕上出现的光标一样。
再往前看,马诺维奇惊奇地发现,计算机的雏形与最早的摄影技术差不多在同一时间产生。19世纪40年代,巴黎出现了最早的照相技术,在同一个时期,英国科学家巴比奇发明了一种“分析机”。这个机器,已经具有了现代电子计算机最重要的一些特征,它能根据打孔的卡片录入数据,进行计算,储存并输出结果,被认为是现代计算机的鼻祖。这两项技术在社会中的用处非常相似,它们都被用来记录和管理大量的人口数据,服务于现代社会的高效率运转。
后世的计算机发明家,还从摄影术的变体,也就是电影中,找到了灵感。把拍摄的静止画面,快速连贯地播放出来,就是我们看到的电影。计算机工程师发现,电影胶片处理数据的方式,很像计算机:摄影机把数据记录在胶片上,电影放映机读取出数据,然后投影在一块屏幕上。摄影机和计算机,都会把数据存储在一种介质上,都需要屏幕显现结果。于是,1936年第一台电子计算机问世时,用来记录数据的打孔带正是35毫米电影胶片。
雷达、电影居然都跟今天的电脑屏幕有联系,听起来是不是有点难以置信?我们可以再回想一下自己使用屏幕的方式:一块矩形的平面,距离我们的眼睛有一定距离,与我们的视线保持垂直。我们与屏幕之间的界限很清晰,如果有人想要进入屏幕中,就只能触碰到屏幕本身。这其实也是电影屏幕的规则:观众坐在椅子上,屏幕与人保持一定距离,他们只能静默地欣赏,永远走不到屏幕里去。
新媒体跟旧媒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就决定了,许多我们在新媒体中以为很有新意的东西,其实在旧媒体中早就有了。比如,人们常常认为,交互体验是新媒体独有的,通过新媒体,人们可以跟虚拟偶像互动,打招呼。而马诺维奇认为,在许多古典和现代艺术中都蕴含着交互性,像是文学作品中的省略叙述,电影中的限制视角,等等,它们都在通过盖住关键细节,促使欣赏者自己去填补缺失的信息,这就是一种很强的互动。
那么,问题来了,新媒体究竟新在哪里呢?本书把新媒体的本质定义成“可编程性”,马诺维奇认为,这才是新媒体语言的根本特征。什么是可编程性?就是说,所有媒体都共享同一套底层语言,都是由0和1构成的代码语言。因此,我们就可以跨越不同媒体类型,进行编辑和内容整合。“可编程性”这个属性在旧媒体中找不到先例。比如,过去,我们无法把油画《蒙娜丽莎》直接转化成雕塑或歌剧,必须要经过跨体裁的改编。但是现在,《蒙娜丽莎》每一寸画布都可以被拆分为像素格,进而变成代码,再通过软件,瞬间把它转化为雕塑或者电子音乐。借助可编程性,我们就可以让新媒体内容相互转化,图像、运动影像、声音、形状、空间和文本,全都成了数据,可以用计算机处理。从这个意义上说,没有什么东西不能被新媒体收编,数字的语言就是唯一的语言,也是新媒体的语言。
借助这种可编程性,新媒体改造甚至重建了许多传统的艺术形式。比如,计算机可以用量化的方式,来精确表达视觉信息,这彻底改变了视觉艺术。1968年上映的科幻电影《2001太空漫游》,特效师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完成电影特效,那时候还没有计算机数字技术,特效师用上了各种视觉手段,好让电影中的宇宙飞船看起来足够逼真。而在马诺维奇写作本书的1999年,电影《星球大战:幽灵的威胁》已经高度依赖数字技术了,全片2200个镜头里,有2000个镜头都是在计算机上完成的。计算机技术不仅大大降低了电影的制作成本,还完成了许多现实中无法实现的画面。再比如,就连诗歌这种最古老的艺术形式,人工智能也能胜任。微软“小冰”通过程序生成的诗歌,已经具有相当高的艺术技巧。我们可以想象,数字生成的画面、声音、文字,将会成为未来文化艺术的主流。
新媒体是我们文化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接下来要分析的问题就是:我们通过什么方式与新媒体打交道,在这个过程中,它又如何改变我们?
人们划分文化时,有一种习惯是把文化分成“内容”和“形式”,并且还常常认为,内容决定了形式,形式限制了内容。然而,新媒体动摇了这种划分方式。如果用传统观点去看一个新媒体的底层代码,我们就很难去界定,它究竟是新媒体的“形式”还是“内容”。面对这个难题,这本书创造了一个新的概念“交互界面”,作者用它来概括媒体对人的影响机制。
所谓的交互界面,其实就是人和媒介打交道的方式,在打交道的过程中,媒介自身的特性会影响人的使用习惯。比如,我们翻开一本纸质书,会习惯性地寻找目录和索引,从左往右地阅读,自然地把文字分页,这就是印刷文字的交互界面。
新媒体的交互界面,被称为人机交互界面,其实就是我们与计算机打交道的方式,它可以是很具体的东西,比如,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电脑硬件;它也可以非常抽象,比如,普通人在使用电脑时,并不需要输入复杂的代码指令,而是由图形化的操作系统帮自己完成输入、连接、输出这些操作。像这种帮助我们理解计算机语言如何表达的方法,就是人机交互界面。
马诺维奇指出,人机交互界面,绝不仅仅只是一扇通往计算机内部数据的透明窗口,它也有自己的逻辑。我们在人机交互界面里,任何一个简单的行为,其实都是在潜移默化地接受计算机的训练。比如,我们常常听到一句话,“互联网时代,世界是平的”。互联网为什么有利于平等交流呢?马诺维奇说,这是因为,在目前的人机交互界面下,我们获取信息的代价变小了。以互联网为例,在现有的传输规则下,人们能够便捷地获取图像、声音、文字,没有使用门槛。在同一个网页里,各种信息平铺在眼前,而不是按照等级关系排列;不同网页之间通过超链接就能跳转,并不存在谁先谁后,谁上谁下。这些特性,让普通人在上网时能高效地发布和接收信息。有了互联网,普通人也可以成为掌握核心信息的专家。知识越来越不能被垄断,从这个意义上说,世界开始变得平坦。
而我们同计算机打交道的方式,也改变了我们使用传统媒体的方式。在可编程性的规则下,计算机不再只是一项专门的技术,而成为人们访问、储存、传播所有文化的平台。于是,网页浏览器的窗口取代了电影银幕、电视荧屏、纸质图书、艺术馆的陈列柜、剧院的舞台……马诺维奇认为,一切文化形式都在被新媒体收编,我们其实不是在和计算机系统发生交互,而是在跟这种新的融合文化发生交互。
在这种融合文化中,就算我们想要主动放下手机,远离屏幕,也有很大概率要跟新媒体的交互界面打交道。比如,你在电梯里会被液晶显示屏里的广告影响,你要参加线上会议,甚至当你走进超市,想要买一颗番茄,也要扫描它的条形码。
交互界面的融合性还体现在,它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现在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受,工作与生活的边界越来越难以区分了。这其实与人机交互界面也有重要关系。
不管是工作还是休闲,我们都越来越离不开计算机了。我们会用同一个浏览器工作、生活和娱乐,甚至就连执行的操作都差不多:查找、删除、剪切、复制……相同的交互界面,让我们可以同时进行工作和休闲,而时间也就再也没有明确的功能分区了。
这种情形在几十年前是不可想象的。因为现代社会的时间划分很明确,大多数人都能确保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工作时间不能娱乐,个人的休闲时间也没有工作打扰。相应的,那时候的人们工作和休闲时使用的设备也完全不同。可是,人机交互界面改变了这一点,现在,不论我们做什么,依赖的都是同样的操作系统和软件,当它在生活中占据越来越长的时间时,很多人的生活方式也就被它主导了。
其次,人机交互界面还塑造了有“个性”的文化。计算机不再仅仅是一个窗口、一个屏幕,它为不同的用户提供不同的世界。比如,在社交平台上,每个人被推送的信息可能完全不同。甚至,同样的内容,根据用户的不同情况,也会呈现出不同的交互界面。比如,根据用户家里网络连接的带宽,提供不同版本的界面;根据年龄提供不同的设计,老年人使用大字版网页,为青少年用户增加图片。
计算机出现之前,现代媒体遵循工厂流水线的逻辑,生产出标准化和可重复的文化产品。同一部电影,大家在不同城市看到的拷贝都是一样的。可现在,你看到为你量身打造的推送内容,这就是新媒体的语言魔法。每个人都能在人机交互界面中,获得独一无二的体验,甚至,每一刻的体验都是全新的,永远没有陈旧。
计算机的历史只有短短几十年,新媒体的文化交互界面,现在还处于早期阶段,我们不知道未来它会发展成什么样,但是,从新媒体语言的角度上看,未来谁能创造出新的交互界面,谁就能在新媒体中独占鳌头。比如,现在流行的VR技术,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们使用计算机屏幕的习惯,人们不再跟屏幕上的内容隔绝,而是能进入到内容里,当人们操纵VR的控制遥控杆时,内容才会呈现、展开。这些形式,就跟我们刚才介绍的计算机屏幕,有了根本性的区别,因此,我们可以说,VR有着巨大的潜力空间。
刚才我们讲了新媒体的语言,以及它如何改变了我们与文化的交往过程。新的传播形式要求有新的内容,我们不能简单地挪用传统媒体的内容,而是要注意到,新媒体的文化逻辑已经改变。
首先,新媒体打散了我们对故事的依赖,建立了一种更加依赖数据库的文化生产形式。无论是小说、电影还是漫画,我们评价它们的标准往往都是“故事是否精彩”。故事需要有完整的人物和事件,需要有起因、经过、结果,就好比将一堆散乱的珍珠穿成一条项链,在一堆混乱的素材中建立起秩序。
看故事、听故事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痛恨剧透,这是因为故事的快感来自秩序,必须经过完整的铺垫,大结局才精彩。然而,现在我们欣赏文化的方式已经发生了改变。就拿“漫威宇宙”系列超级英雄电影来说,它们跟传统的小说、电影都不太一样,很像一堆能被自由搭建和拆分的积木。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这些电影中,剧情不再是最大的看点了,观众进影院之前,可能就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那他们是来看什么的?很多观众都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了自己喜欢的人物身上,他们还会争论,这部影片中的人物形象是否符合自己的期待。很大程度上,这些电影中的人物,就像可以被自由调取和使用的碎片:他们会穿梭在不同的电影中,角色形象甚至不需要保持得很连续。
这就是书里所说的“数据库电影”。数据库是一个跟计算机密切相关的概念,通常的呈现形式是一系列材料的集合,用户可以在数据库里执行各种操作,包括查看、导航、搜索。电影在拍摄过程中积累的素材,可以形成一个数据库。在这个数据库中,无论是人物、桥段,还是背景设定、影像风格,它们都只是一些地位平等的数据,电影创作者可以根据用户的需求,方便地对这些数据进行拆分和组合。一个电影人物的形象,很可能是由各种有吸引力的元素,搭配组合而成的。编剧们会根据咨询公司的观众调查报告,列出受欢迎的人物设定,然后有意识地增强或者减弱某个元素,激发观众的兴趣。在这个过程中,编剧们可以灵活地更换数据箱里的“零件”。这些零件可以是当下受欢迎的,也可以是过去流行的。在这种状况下,我们就能理解,为什么一些电影不再追求“创新”,而是反过来,大量地引用过去的媒体内容、艺术风格和形式。
其次,新媒体还改变了文化风格的落脚点,让营造真实的幻觉再次成为文化的目标。19世纪末,在电影发明之初,观众看到屏幕上一列火车向自己开来,会惊慌地四处逃窜。那时候,营造真实的幻觉,一度是视觉艺术的最高追求。可是到了20世纪,西方的艺术主流开始崇尚现实,拒绝以创造幻觉为目标,更反对观众在幻觉中长时间沉浸。比如,著名的戏剧大师布莱希特,会向观众揭示是哪些条件制造出了幻觉,一些先锋戏剧导演,会让演员直接对观众说话,让观众意识到舞台上的只是表演,进而感到不自然和不舒服。总之,创造幻觉一度被认为是有害的,因为它会让观众安于享乐。
然而在今天,马诺维奇认为,艺术重新回到了追求逼真幻觉的时代。不同之处在于,人们现在营造幻觉的手段更加高超,视觉上的逼真只是其中一个维度,还有其他的维度可以达到逼真的效果,比如:游戏中的立体音效,VR中触觉的使用,带有力量反馈的游戏操纵杆,甚至是游乐场中产生震动效果的座椅。
使用新媒体的语言,不仅能营造幻觉,甚至还能创造出比现实更加真实的效果。现在的数码照相机,可以轻松拍下人类视觉捕捉不到的东西,比如,万米深海下的微观生物群落。这远远超越了人类视觉局限,将人的感觉向无限延伸。在这个意义上说,我们不应当指责,新媒体让人们乐而忘返,而是要认真考虑这个事实:虚拟和现实的边界感在消失,而用户个体的偏好,在他自己的小宇宙里,将变得极端重要。
这么听下来,似乎新媒体的未来一片光明,能让每个人满意。然而,并不完全如此,就连马诺维奇这么支持新媒体的人,也在提醒我们:新媒体表面的自由背后,其实隐藏着更深层的标准化。新媒体虽然很重视个人体验,最后也可能会走向千人一面。比如,很多公司都在利用计算机技术,给用户提供虚拟的场景和人物形象,表面上看,用户可以自由组合、创建自己的个人形象,可是,在这种创造的背后,所有可选的元素都必须遵循该公司制定出来的标准。以社交软件中的Emoji表情为例,设计师不断补充表情库,但仍然无法满足所有用户的表达需求。毕竟,比起无穷复杂的现实,任何数据库都显得简单。
马诺维奇在书里这么强调新媒体的历史渊源,是想提醒我们:新媒体的语言并不是一个跨越时空的真理,它有自己的源头,有自己的偏好,也有自己的局限,我们不需要神化它。在马诺维奇看来,欣赏但不被裹挟,才是我们面对新媒体时的正确姿态。
《新媒体的语言》这本书的精华内容,就为你解读到这里。总结一下我们今天说的内容。
通过这本书,我们知道了,新媒体跟很多旧媒体都有紧密的联系,尤其是20世纪的大众媒体电影,它在运行方式、操作方法等方面都为新媒体制定了许多规则。但是,新媒体仍有一个划时代的新属性,那就是可编程性。所有的新媒体内容,都基于数字代码,因为具有可编程性,它们可以在不同形式之间任意转化。这就让新媒体的语言能够成为其他文化形式的语言。在作者看来,新媒体将以这种强势的属性,对未来产生无法预估的影响。
其次,我们习惯用内容与形式来区分文化,马诺维奇用“人机交互界面”取代了传统的二分法。人机交互界面就是我们与计算机打交道的方式。在人和新媒体打交道的过程中,交互界面会影响人,会改变人们的行为方式和文化体验。现在的人们,已经习惯用计算机处理所有的事情。我们在时间上不再有工作和休闲二者明确的划分,也很习惯在互联网上享受个性化定制的服务。
这本书还提醒我们,在新媒体时代,文化的风格和内容会随之调整。越来越多的文化生产,会依赖数据库,营造有关真实的幻觉也再度成为文化的目标。新媒体前景广阔,我们既要了解它的基本逻辑,也要随时调整思维,跟上技术发展的脚步。
以上就是今天的全部内容。如果你喜欢这本书,欢迎你点击“红包分享”按钮,把这期听书免费分享给你的朋友。恭喜你,又听完了一本书!
划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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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跟很多旧媒体都有紧密的联系,但它有一个划时代的新属性,那就是可编程性。这种属性将会对未来产生无法预估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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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和新媒体打交道的过程中,交互界面会影响人,会改变人们的行为方式和文化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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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前景广阔,我们既要了解它的基本逻辑,也要随时调整思维,跟上技术发展的脚步。